被他遗忘的画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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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傅歌住院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戚寒站在门外,看他像得了什么贵重的礼物似的把那张纸贴在胸口摩挲,又小心地用重物压住,想把纸飞机的折痕压平。
小孩子的笔法还是不熟练,胖爱心上色时空了一小条,戚寒隔着那么远都能注意到那条空白,傅歌自然也能看到。
只见他盯着那处沉默良久,突然起身从快要积灰的画具里拿了支笔,戚寒一颗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小beta先是深吸了几口气,握着笔往画纸上落,随着纸笔的距离不断缩近,他的手臂就颤抖的愈发厉害,额头泛起一层豆大的汗珠,凝成线涓涓下淌。
戚寒双眼通红,紧张得呼吸都停了,在心里为他加油:没事儿宝宝,再试试……再努力试试……
傅歌闭了闭眼,整个身体都开始摇晃,任由恐怖的心理阴影切割着大脑,他抿着唇发出一声急促的哽咽,突然伸出左手拼命压在了腕骨上!
然而下一秒,画笔被大力甩开,他脱力后跌倒在地,飞出的颜料全都溅在了那颗胖爱心上。
小男孩儿的礼物被他毁了。
戚寒愣了愣,无措地垂下头,退出房间,贴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五分钟后,病房里传出五六记抽巴掌的声音,混着傅歌再也压抑不住的抽泣。
把他的心烹进了油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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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小beta拒绝了晚饭,夜间要输的药也移到了明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美工刀一刀一刀割自己的手臂。
戚寒就隔着单向玻璃看着,不敢叫他,更不敢进去,生怕自己发出哪怕一丁点声响傅歌就会直接割开动脉,再也不给他任何赎罪的机会。
直到后半夜傅歌才停下,爬上床睡了。
戚寒立刻带着医生进去包扎,小beta的胳膊已经被划的血肉模糊了,每隔几厘米就有一道深深的小口子。
戚寒像抱着一小块易碎的玻璃似的抱着他,慢慢地释放信息素给他安抚,医生出去后,傅歌彻底睡熟,戚寒从他的枕头底下找出那张画着胖爱心的纸。
画纸背面,写了几行凌乱歪扭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