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顶。
二月二十八号晚九点。
他从理塘回来的路上,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傅歌从狭窄的卧铺小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倚在车厢上,安静地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去一次理塘,打开app、看票、买票,做这些事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
从戚迹的墓地出来就直接到了机场,回去的时候没有机票了,才坐了火车。
巧合的是一个月前他和戚寒度蜜月回来坐的也是这趟火车,同一列车厢。
命运已经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了,爱不纯粹,恨不彻底,他以为报仇雪恨了就再也不会被噩梦惊扰。
可新的噩梦却比以往更痛更疼。
他在理塘遇到了康卓,那个给戚寒喝核桃酒的藏族小伙儿,对方一眼就认出他是戚寒的伴侣,寒暄之后的第二句就是问:“他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于是傅歌知道了那一晚发生的所有事。
知道了戚寒被自己抛下后差点因为过敏死在雪山上,知道了被自己挂断的那通电话是他濒死前的哀求,知道了他一直穿高领是因为气管被钢笔开了个洞,知道了自己和卓玛在酒吧彻夜狂欢时他正连滚带爬地逃下雪山求救……
人生中百分之八十的悔恨都来自误解和信息的滞后性,他和戚寒亲身实验过了,这两者能要人的命。
康卓告诉他,戚寒在雪山为自己祈福那晚戴了一条白色的哈达,说是男朋友赢给他的。
傅歌猜想那条自欺欺人的哈达就是他的遗物之一,被自己给烧了。
“您还记得,他祈福时都许了什么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