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睫毛颤了颤:“你知道玉姨娘昨日做了什么?她将谢昀送我的镯子摔碎了,说是要腾库房装她的蜀锦。”
“那便摔回去!”我掰开她紧攥的掌心,“我们见识过天地辽阔,又怎能被她们欺负了去。”
沈昭睁大了眼睛:“阿韵,你竟也是……”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叩击声,宋明轩的声音嘶哑如钝刀:“阿韵,跟我回家。”
柳娇娇甜腻的嗓音紧跟着飘进来:“夫人莫怪,侯爷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妾身看着都心疼......”
我猛地推开门,正撞见柳娇娇踮脚替宋明轩整理衣领。
她腹部已显了轮廓,指尖有意无意抚过金丝盘扣:“前日大夫说这胎像极稳,定能替侯爷开枝散叶。”
“滚出去。”我盯着她,冷冷道。
宋明轩突然抓住我衣袖:“阿韵,我知你气性大,可娇娇如今怀着宋家骨肉......”
“与我何干?”我甩开他的手,“侯爷莫不是忘了,和离书还压在我妆匣里。”
柳娇娇突然掩面啜泣:“都是妾身不好,若夫人实在容不下......”
“那便带着你的野种跳井。”沈昭倚在门边冷笑,“正好让全京城瞧瞧,忠勇侯府是如何宠妾灭妻的。”
宋明轩额角青筋暴起,突然从袖中掏出明黄卷轴:“如今江南水患,陛下正心情烦闷,若是知道侯府闹出这事,只怕会怪罪我治家不严。阿韵,你当真要在这节骨眼上和离?”
江南水患……
我眯了眯眼睛。
“好,”我心里有了打算,不再与他多费口舌,“我同你回去。”
穿越前,我就是水利工程师。
宋明轩肯定不会想到,解决江南水患之日,便是我们和离之时。
5
御书房鎏金兽首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我盯着青砖上蜿蜒的蟠龙纹,听见自己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若按臣妇的法子,三月内可退洪,五年内再无决堤之患。”
皇帝摩挲着翡翠扳指轻笑:“宋夫人好大的口气。”
“陛下可曾见过蚁穴σσψ?”我展开河道图,指尖点在标注红圈的位置,“工部年年修补的不过是溃烂的疮口,真正的病灶在这里河床已高出城外官道三尺。”
朱笔悬在奏折上方迟迟未落,宋明轩突然从屏风后闪出:“妇人之言岂能当真!陛下,臣愿亲赴江南......”
我望着宋明轩攥紧的拳头,忽然想起昨夜他搂着柳娇娇说“妇道人家就该待在绣房”时的嘴脸。
朱笔在奏折上顿了顿:“沈氏,我只问你,若败当如何?”
我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下:“若败,民妇愿以死谢罪。”
朱笔落下,我听见年轻的帝王轻笑。
“准了。”
圣旨砸进侯府那日,柳娇娇正扶着腰在廊下喂锦鲤。
她指尖故意抚过微隆的小腹:“夫人整日往工部跑,知道的说是治水,不知道的还当是私会......”
“啪!”
我甩了甩震麻的手掌,看着她捂着脸跌进鱼池:“柳姑娘既知我是朝廷钦点的治水使,就该明白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
宋明轩闻声赶来时,我正用绢帕慢条斯理擦手:“侯爷来得正好,您的外室方才说工部尚书与我暗通款曲。”
“娇娇断不会如此放肆!”他弯腰去捞浑身湿透的柳娇娇。
我懒得多言,回房换了衣服,进宫领赏。
6
宋明轩的马车缀在我轿后三丈,像是甩不掉的阴魂。
我掀开轿帘一角,正对上他撩开车帷的殷切目光。
“夫人此次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