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在想什么?他已经模糊不清,只?是被这种即将失去的感觉攥得无法呼吸,睁眼发现室内黑漆漆,只?有陆暇睡在他旁边的的床上,大约是怕他半夜出什么?事情?比较方便行动,几乎是靠他这边床沿侧着,一条手臂随意?搭出来。

他缓了下没能缓成?功,蹑手蹑脚地坐起来,往陆暇的床上爬。

陆暇几乎是瞬间就醒了,看清楚他的动作以后瞳仁轻轻收缩了下,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冬澈阳便挪动在他旁边的空位置上,好像终于找到能够安心的东西,再次沉沉睡过去。

细长均匀的呼吸变得近在咫尺,一声声好像扑洒在耳膜,带动陆暇的心脏狂震,有那?么?瞬间他都以为睡前那?句话是让冬澈阳给听到了。

要复合吗?要重新开始吗?冬澈阳这样他能当成?是默认吗?

陆暇浑身紧绷着,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下格外汹涌,看了冬澈阳不知道多久,慢慢地伸出手去,本来想抚摸他那?张脸,到最后指腹却只?停留在他细密的睫毛,只?要轻轻撩过就能带起神经滚烫的颤抖。

寂静漫长的夜晚不知道过去多久,陆暇才?终于重新躺下来,原本侧对着另外张床的身体?变成?了侧对着冬澈阳的,很谨慎并没有靠他太近,却沉默巍峨得像是守护他的野兽。

直到清晨醒来的时?候,冬澈阳舒展手跟腿,突然碰到硬邦邦的又滚烫的肌肉,登时?愣在原地。

看清楚面?前的景象,他不由得轻慢眨眼。

本来一间卧室要放两张床,即便再宽敞也跟普通双人床没法比,冬澈阳睡觉又喜欢舒展手脚,几乎是把陆暇挤到了床沿最边上。

此时?陆暇也没有睡,甚至罕见地没有出去晨练,而?是坐在床边看他,长腿屈着,又被冬澈阳雪白的脚趾踩着,眼眸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冬澈阳的心脏猛地漏了半拍,一时?竟没想起来怎么?出现在陆暇床上的。

滚烫与麻意?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触觉也格外强烈,让他惯常冷静的脑子都空白几秒。

但是想想对面?是陆暇,倒是也很好理解了,应该没有人能在跟陆暇同宿舍这么?久以后还能心如止水,他本能寻找依赖应该也情?有可?原。

强行按捺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冬澈阳镇定地问道,“……我昨晚有没有找什么?借口?”比如睡到半夜做噩梦了必须要人陪着才?行这种,多拙劣都行。

“嗯。”陆暇注视着他,“说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梦到压我手了。”

冬澈阳轻轻倒吸了口气,“我不是指那?个时?候说的,我是说半夜……”

旋即对上陆暇那?双漆黑的眼眸,骤然凝滞,又觉得什么?理由都不用找了。

看样子陆暇丝毫不介意?,否则也不会特地等?到他起床,这种纵容更加模糊他们?暧昧的边界,竟是让冬澈阳有种可?以肆无忌惮的错觉,不管任何事情?只?要开口陆暇就会同意?,而?这种错觉又让他血液沸腾。

无声地深呼吸几下,冬澈阳从?床上爬起来,“昨天半夜我又做梦了,很奇怪,其实也没有梦到什么?,就是我住院那?段时?间的事情?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过。”

说话间他正要跨过陆暇的腰,准备下床,迈过去的时?候陆暇突然扶住他的大腿。

滚烫的触觉贴皮肤,激起强烈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他手指的力?量感,冬澈阳惯常冷静的脑子都有瞬间的崩溃发疯。

需要竭力?才?能控制声线,“……所以我就神志不清地来找你了,深更半夜的,没把你吓到吧?”

“没有。”陆暇顿了顿。

“没有神志不清的时?候,也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