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啪!”
沈均刚在主人脚边落下双膝,满怀依恋地开口叫唤,就被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打得大脑发懵。
如果说主人主动命令他下跪,还不至于让他太过奇怪的话,这一耳光就是前所未有的遭遇了。
从小到大,主人再生气也没动手打过他,最多是冷着一张脸,撇过去不和他说话,实在气得狠了,也只会去拿别的奴才撒气。他只要跪下来磕几个头,嘴上乖乖认错,事情也就过去了。甚至连磕头认错,主人都舍不得让他磕重了、磕多了。
这是沈均第一次挨耳光,以至于惊异得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想起按规矩把脸往主人方便打的位置送,驯顺地劝慰:“主人,奴才惹您生气了吗?让奴才自己打好不好,您小心手疼。”
主人显然将他的置若罔闻,抬起手掌掐着他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下颌骨捏碎,愤怒的神情里又带点委屈,压抑着声线低吼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啊?!”
“主人?”他不解地唤了一声。
很久之后,沈均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懵懂神态,都忍不住唾骂自己是被主人的宠爱保护得太好了,死到临头都察觉不到危险的发端。
主人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腿跪在他的两侧,制住他的下巴将他“砰”地撞倒在地,虽然隔着一层地毯,可瞬间冲击力仍让感到后脑勺疼得仿佛碎裂。
“主人,奴疼……”沈均眼前顷刻漫起一面雾气。
主人仿佛听不到他的任何言语,骑在他的肚子上,手上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对你好,你不知道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只要说一句就好……只要你陪着我,将来你想要我赏沈家什么,想为沈家要多少好处,我都会给你的,我只要你陪着我……”主人的语调仿佛从遥远处传来的低语,从张阖的嘴唇间吐出,他凑近他,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直直逼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在你心里到底还有多人……比我重要?”
有一滴滚烫的泪,从主人的眼角滴落在沈均的眉间,灼得沈均心脏登时一紧。肉体的疼痛远远不及主人的泪让他心如刀绞,他急不可耐地解释:“主人,奴愚笨,实在猜不到您在说什么……奴什么都不求,只求您开心,您是奴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重要的人……”
“你们沈家送来的人,你身为少主,你一点都不知情吗,你没有从旁协助吗?如果不是我感觉到异常,派人去查,你会欺瞒我多久?”主人吸了吸鼻子,故作不在意地掩饰难过的迹象,手掌从他的下颌下移到脖颈,如同警示般猛地一掐他的脖子,“告诉我,哥哥。”
沈均被这一下生生掐得泪水流出,急促地喘息:“主、主人,奴真的毫不知情,奴只是听从家主的命令,家主怕您知道了伤心,奴才也怕您伤……”
“所以你就说谎骗我,所以你就任由你的姑姑长久地陪伴我的父亲,就像我母亲活着时那样?!”明焕越说情绪越激动,一双猩红的眼几乎要挤出血来。
“主人……”沈均第一次见到主人这样怒火冲天,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促使他吓傻了,呐呐地张着嘴。
“说到底,你和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那就……”主人说着,忽然收紧了虎口,双目充血,扬起疯癫又诡异的笑容,“一起去死吧!”
人体的本能让沈均第一反应是挣扎,抬起两臂想去掰开主人的手。然而他毕竟是从小便受到训练的,即使是求生本能也能被硬生生地按压下来,整个人绷紧了,丝毫不敢动弹,只是不停地流泪,当他觉得快要永远离开主人时,主人松开了手。
沈均本能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息,主人抬脚重重踩上他的头,声音冷如数九寒冬的夜晚,下达了他手下留情的原因:“沈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