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可以将他视作神明,但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绝不是圣人。
顾不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沈均膝行到主人脚边,伸手抓住主人的裤腿,小幅度地摇了摇,乖巧地乞求:“主人,您消气了吗?没消气的话奴继续打,好不好?”
明焕的目光依然是冷的,二人一不小心对视,就把小狗吓得当即缩了缩脖子。
小怂狗。
香烟即将燃尽,明焕将它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双腿微微分开,将跪着的小狗揽进双腿之间,一手托在他的脑后,一手抚摸他红肿滚烫的脸颊。
真笨,下手这么重,该夸还是该骂?
摸了一会儿,明焕才调整好语气,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这么慢?”
沈均顺从地任由主人抚摸,垂下眼答话:“家主刚才让奴才过去,询问主人近况,嘱托奴才以后要好生服侍主人、规劝主人,还让奴才摸了摸小少爷……”
“啪!”
毫无征兆地,明焕亲手给了他一耳光,力道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
不必去想缘由,主人打奴隶并不需要理由,沈均迅速将脸贴回去,准备迎接第二个巴掌,主人却没有还要打他的意思。于是沈均便大着胆子捧起主人的手,心疼地揉了揉掌心,柔声劝道:“主人,您让奴才自己打吧,或者您踹奴才吧,好吗?用手打容易疼的。”
不过是心里烦躁,听他说起那个便宜儿子,心里更烦躁了而已。其实早在掌心打到小狗脸颊的那一刻,理智上便有些后悔,可又不能小狗面前丢失主人的威严,想到这里,便伸出另一只手揪了揪小狗的脸。
“嘶……”沈均在主人手下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瞬间涌上点点泪花,可怜极了。
这副模样无疑取悦了有施虐爱好的主人,嗤笑了一声,看着他说:“看来还是没打疼,敢给我下‘指示’了?”
“不是,奴才只是建议,是请求……”沈均慌忙解释,膝盖又往前蹭了两下,“您打,您随便打,您怎么打都好,主人,您别不高……”
“你不问问我就敢乱跑,你到底是谁的奴才?”明焕就喜欢逗他,就喜欢看小狗为自己一句话、一个眼神六神无主、茫然失措,仿佛宣判世界末日的样子。
“当然是主人的,只是主人的!”沈均立刻回答。
“嗯”了一声,明焕又从揪脸变回慢条斯理地抚摸,慢得像是随时会给他下一个巴掌似的,问话也是慢悠悠的:“那你还敢离开主人身边?”
“奴才是以为您找颜溥,一时半会儿……”沈均越说头越低,不知是害羞还是心虚,“可能不需要奴才了……”
话说得含蓄,他身为奴隶,当然不敢把主人的情事挑明了讲。可自己一回来就召素来受宠、久未见面的颜溥,任谁都会误会目的无非是疏解欲望。
“哦?”明焕慢悠悠地拉长语调,俯下身,几乎笼罩了小狗的头顶,问得意味不明,“你怎么知道,我兴致来了,不会让你一起伺候?”
这话不仅仅是逗他,还带了羞辱的成分,全然拿小狗当作一个用品看待,这当然不是出自明焕的本意,只是此情此景一时兴起的一种服从性测试而已。
只见沈均微微愣了一下,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遮住了垂下的眼睛,小声而犹疑地答话:“是……奴才知错……”
小狗的本心哪里逃得过主人的法眼,明焕引导似的询问:“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说自己不想那样吗?
主人从前不是没有几个奴隶一起玩过,花样和方式还十分多样,鲜血淋漓的现场,惨叫声不绝于耳,至今都令自己心有余悸……只不过从前床上的事情,向来没自己这条狗的份,自己的位置从来是跪伏在床下,恭听这一切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