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手表的整点报时轻弱地响了两声,厨房开着的窗户让装水果的塑料袋哗哗作响。
迟骋始终不置一词,陶淮南看不见他的脸,也想不到他的表情。
他当然也看不见迟骋现在已经瞪红了的充满戾气的眼睛。
“陶淮南,”迟骋咬着牙,声音沉得吓人,“别跟我这儿抽疯。”
迟骋是真让陶淮南气疯了,他真的生起气来的愤怒是陶淮南招架不住的。
迟骋摔了门出去了,卧室门砸出来的重重声响让陶淮南哆嗦了一下,之后依然呆呆地像原来那样坐着,没换过姿势。
拥抱时的体温早就散了个干净,这会儿被眼泪沾湿的衣服和侧脸,都只觉得凉。
陶晓东白天给迟骋打了个电话,问陶淮南怎么样了。
迟骋沉声说“疯了”。
“啊?”陶晓东在电话里意识到事情不妙,“怎么了你俩?”
“没事儿,”迟骋捏着电话,闭着眼说,“别担心,哥。”
晚上陶晓东和汤索言回来,迟骋在客厅沙发上仰着头闭眼靠着,房间里还有一个缩在床上的,屋子里的气氛僵得有些压人。
陶晓东坐在迟骋旁边,试探着问:“咋了苦哥?”
汤索言开了陶淮南的门,走过去看了看他。
孩子们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闹个小别扭大人只在旁边当个笑话看就行了。陶晓东还记得这俩小孩儿最初是谁也不和谁说话的,上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都不说话。
在学校里亲亲密密,回了家装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