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金色的、恬不知耻闪闪发亮的、入场还有玫瑰花特效的头号粉丝铭牌实在是……

如果被其他虫发现,他竟然手滑点进了丝天堂的直播间,还不小心输对了密码给忒修斯打赏了几百万,一不注意就成为了他的头号粉丝

他的好名声不就毁了吗?

想到这里,圣者手忙脚乱地退出直播间,连终端都差点摔在地毯上。

绝望又自责的雄虫,为了彻底断念,咬牙把丝天堂的邪恶APP彻底删掉,那些忒修斯好看的照片也好,他精心下载的同虫文也好统统删掉,甚至连终端也直接关机。

呼……

世界终于安静,他的心神也终于能够平稳了吧?

深呼吸一口,圣者坐在书桌前,冥思半响,雪白纤长的手指拿起人类特产的钢笔开始写诗。

当他对自己的信仰、对自己的命运惶恐不安的时候,就会一遍一遍地写诗,用诗句铭记职责。

笔尖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他如此写到:我爱虫母陛下如爱自己的生命,我爱虫母陛下如爱世界的太阳,我爱虫母陛下,我爱虫母陛下,第一王夫的荣光只属于我……

他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沉醉其中,创作得入痴入迷,从未有过这样好的状态,知道钢笔的墨水逐渐流逝,纸上的字迹变得浅薄,他用力刻画着纸张也写不出一点黑墨,尖锐的笔尖戳破纸面,最后焦急地划出一条笔直的空痕。

圣者睁开眼,喘着热气,眼中的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上万个紫色复眼都针尖麦芒似的一凝

“怎么会这样……我在写什么……”

“没事……撕掉,都重新写……!全部重写!”

圣者将写满诗句的纸张统统揉捏撕毁,只撕成一片一片的还不满意,瞥到上面的只言片语,心头一颤更是一痛,连忙捡起来继续撕得更碎,恨不得把自己刚刚写出来的诗句撕成粉末,撕成尘沙。

“没关系的,我还可以重写,我的诗……”

圣者没有理会地上的白色纸片,而是坐在书桌前继续苦写,一遍又一遍地写诗,就像过去数百年那样,写歌颂虫母的诗,写爱慕虫母的诗,写……

催眠自己的诗。

“殿下为什么还没出来,已经快抵达星海了,为何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

“对啊,连星际风暴的时候都没出来,这也太不正常了……”

最终忍不住探究的是圣者的侍从,他们大多也是蝶族,少部分是被他治愈收编的畸形种。严格来说,圣者没有属于自己的子部,即自己的复制体,不知什么原因他从来没去过灵枢中心复制基因,而是把所有的侍从都当做自己的子部,所有的畸形种当做自己的族虫,也难怪他在虫族的名声那么好。

“算了,就算殿下责罚,我也一定要闯进去看看。”

两名蝶族侍从推开房门,凝滞的空气里飘散着刺鼻的墨香,整个房间好像处于冬季,满地碎纸如雪覆盖,门打开,风吹过,漫天飞舞的诗篇犹如残破的蝴蝶在气流中翻飞,有几片正巧落在他们的眼前。

透过纷飞的纸屑,他们看见圣者瘫坐在狼藉的书桌前,墨用光了,纸用尽了,连笔尖也被弯折。

圣者抬起头时,面纱落地,引起他们惊骇倒退,不敢靠近,他的银发凌乱散落,难道是头发上也染了墨水,竟然夹杂着几缕黑发?

“殿、殿下?” 年长的侍从声音发颤,目光扫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诗稿那些本该献给虫母的赞美诗,被划得支离破碎。

纷飞的纸屑落在圣者的肩头,他望着掌心被墨水浸透的伤口,失魂落魄,声音轻得如同呓语。

“写不出诗了。”

蝶族侍卫们突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