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安抚,就像头疼患者对阿司匹林有了上瘾性。
她拨弄着象牙雕花镜奁,神情怔忡。她发觉自己开始习惯他这些天的陪伴,好像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关起门来,不问任何事物。
她开始不满足。
真贪心啊,简韶审视自己。
可是好像只有在他身边,她才像剥离泥沼的一缕水雾,重新平整,重新轻盈,重新明亮。
为了这重新透亮的一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宁愿泯灭。
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宋上云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学校会处分他们几个吗?”
她合上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下一条消息紧接着发过来:“白天说的那些,也都是听别人讲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简韶回复:“我明白的。”
夜色下沉着,凝结成冰冷的月霜。简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浑浑噩噩地睡了,却又再度惊醒。
梦中是无数张熟悉的脸庞,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着同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汗水踏湿了睡裙。当年隋平怀辗转反侧的心情,如今在这彻骨生寒的夜晚,她也终于体会得清晰。
霰弹枪
简韶开始在学校加班。
罢课事件虽说被学校以雷霆手段压下,但有些东西就像火种,埋在死灰里随时都会复燃。
书记的年龄卡在提干的关头,最不希望这件事在教委的眼皮子底下办馊,但是学生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据学校了解,他们私下在搞联名信,甚至暗中争取到部分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