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这场梦境。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唯一令她记忆犹新的事情,竟然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做出的最微不足道的、将她接到家里住的举动。
他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隋恕像被一只巨大而冰冷的手扼住咽喉,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黑漆漆的窗格,是宣判的枪口。
回忆里最甜蜜的部分,是便宜行事的毒药糖果。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她,根本就不好。
?h
打架
热风黏腻在窗台上,汗津津的墙壁,角落有壁虎。
居室燠热一片,播放机在黑暗中传出断断续续的杂音。纸张翻页的声音、拖鞋擦过木地板的声音,水龙头哗啦哗啦、哗啦哗啦……然后是细微轻盈的女声:我回来啦……
隋恕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窗外有车辆驶过,光怪陆离的车灯在天花板上一闪而过,快的像一场走马灯。
播放机里的脚步声慢慢地走远了,逐渐稀疏,逐渐细弱。
这是Ken帮他修复的家庭监控,全部转成了音频文件。
在这片白噪音里,他终于知道,原来她每天从学校回到这里都会先说一声我回来了。尽管他一次都不曾在这里过。
偌大的房子将女人的声音衬得格外突兀,这里静默的像一座坟墓。当灯关上的时候,四面暗色的木制墙壁就会在闪光灯亮起的一瞬变成一座棺椁。他并不喜欢照镜子,可是他却把她变成了困在房子里的游魂。
隋恕睁开眼睛,嘴唇绷直,视线散在虚空之中。
他做了一件错事,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