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纬点了点头。
翌日,庄纬挑了身利落的西服准备赴宴,却见窗外的天空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满天的火屑随风四散。
强劲的风势让火态更加凶猛,噼噼啪啪的爆炸之声夹杂其中。
庄纬的脑袋一片空白,拔腿冲了出去。
手机铃在此刻尖锐地叫起来,刘安娜的声音划伤耳膜:“隋恕呢?”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表盘屏幕上显示了一条短讯,隋恕早已抵达会场。
“起火的是会场,”刘安娜声音在呛人的空气里格外冰冷,“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蠢、这么明显的谋害?这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她理智的分析还在继续,可是庄纬的耳朵已经冒出阵阵耳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手机掉到了地上,他再也没有力气捡起来。
是男朋友
大风过后的胶州湾涌上许多斑尾刺虾虎鱼和麻餮,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晾晒着大片的鱼干。
侦查员老鲁蹲在晒渔场后的空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渔民夫妻聊着天,目光却瞟向海岸边的男人身上。
此人二十多岁的模样,个头很高,戴着一顶深色的渔夫帽,穿着十分低调、朴素,似乎和来旅游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但是眼光毒辣的老鲁一眼便看到他藏在衣服下的腰胯窄瘦有力,走路时背部本能地紧收、腿部绷直,甚至连拿东西都会优先用左手。这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才有的习惯。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老鲁的直觉便发出了警报。
老鲁是一个非常相信第一感觉的人,这些年他在青市安全局,不知抓出了多少日韩派来的经济间谍。老鲁发现这名年轻人目前竟住在海军航空兵的家属楼里,而这间房子的原屋主恰是他几年前查办落马的间谍军官。
涉及部队的事,老鲁不敢轻举妄动,立马悄悄回局里打了报告。局里很快查到这名行踪诡秘的年轻人是近几日抵达青市的,由北海舰队一位政治部的少将安排住下。
领导心里发怵,因为这位政治部的少将是从平城被发配来的,早年给大领导做过秘书,脾气很臭,动不动就要人吃枪子,算是远近闻名的刺头。
老鲁看出他的迟疑,提议道:“找几个经验丰富的便衣,先在周围摸摸他的底。我们也没说他真的有问题。”
“好,”领导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让对手先动起来,一旦发现问题,直接打他个七寸。”
“明白!”老鲁领命而去。
几名便衣当天下午便摸上了小鱼山。
他们查到住在航空兵家属楼的这名年轻人目前的身份是渔业电商。这个身份在本地并不奇怪,特别是临近过年的日子,青市海产年货在网上销量倍增。很多返乡的大学生因此都成了兼职电商,将自家的产品挂到网上销售。
男人出门的时间不多,出来也只是在沿海地带走走停停。风吹过来,海鸥俯冲而下。
他抬起头,帽檐下露出小半张侧脸,赫然是本该丧生火海的隋恕。
冷气随着涨潮涌动在脸上,隋恕眺望着海洋,神色十分冷静。
其实他并不知道会场会在那一刻起火,让庄纬几人与他分道抵达会场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重要的出行必须分两路走。
这么多年以来,他甚至从来没和家人共乘过一班飞机。
隋恕想,有人要他死,这并不稀奇。他甚至觉得这一天到来的竟如此之晚,可见对方也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
令隋恕稀奇的是这种明显而拙劣的手段,实在不像戴行沛会做出的事,这几乎明晃晃地向所有人宣告,他就是凶手。所以只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戴行沛底下那群无法无天惯了的蠢货一拍脑袋做的。第二,有人要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