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张开小嘴巴,叽里咕噜地控诉隋恕把它丢给本体后,本体欺负它的种种恶行。
比如当场被本体吃掉,融在身体里,颤颤巍巍分一点营养。比如本体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把它吐出来狠揪发泄,因为它跟着简韶的时间最长,其他部位都没有这个待遇。
最可恨的就是在本体里,它变得和其他部位一样了。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每天的生物钟就是进食、生长、想简韶、睡觉。想简韶的时候,其他部位都不允许它偷偷想,必须大家一起想,还要把感觉分享出来。一点都不好!
被本体吐出来的时候它就可以独自、具体地想念一下她了,想她的味道,缠在她手腕上时的触觉,陪她睡觉时候热乎乎的感觉。
不过小小祈控诉了一大串,简韶什么也没听懂。
一旁的简祈伸手将它拽下去,丢在了地上。
它遗憾地想,看来用小小祈代替也是不行的。因为是自己。所以知道自己会有多喜欢。
真是受不了,所以自己都会嫉妒自己。
简祈凑进她的怀里,睁着湿润的绿色眼瞳要她抱。搂着她的手却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伸出了触手,缠向其他部位。
两颗心脏隔着皮肤重合在一起,互相撞击着对方的胸膛时,简祈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悦、温柔、满足的气息。很香,让它很舒服,如果能吃掉感觉的话,就可以把她的感受永远地留在它的身体里了。
因为它总是感到不满足,无法填满的不满足。
简祈睁着眼睛,被她完全拥在怀里,绿瞳呈现片刻的失焦。
明明作为她的小孩,已经是最贴近的关系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呢?
想和她再近一些的话,又该成为什么样的关系呢?它陷入沉思。
回到那里(微h)
庄纬崩溃地抵达马南里时,简韶正在努力纠正简祈的习惯。
小孩的习性总是很难改,纠正了一会儿,一不注意又像弹簧似的弹回来,磕哒磕哒地重新缠住她。
简韶从厨房给它弄了袋奶,倒在小碗里,还没给它拿勺子,它就扑哧扑哧舔干净了,睁着大眼睛看她。
它的眼珠很圆润,直径很大,像聚光灯下呈送到她面前的绿宝石,泛着莹莹的碧光。但这并不是过于柔软的草绿,反而很容易让简韶想起施韦因富特绿,一种富含铜砷的化学染料,或者是暗礁里幽幽的海草。
简韶一边笑着,一边用指尖点一点它细细密密的睫毛,问它听没听过14世纪的浅萨瓦伯爵。
黑睫在她的指下轻轻合了合,又极快地张开,像是蝴蝶扑动翅翼,在指腹掀起软麻的触觉。它睁着大眼睛,专心看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简韶笑着搂住它,说浅萨瓦伯爵喜欢穿着绿色的盔甲下场比武,爱人绿色的裙布披在盔甲的上面,如果能看到的话,一定是像小祈眼睛一样熠熠生辉的那种绿吧。
它并没有完全听懂她的话,只是专心看她的脸,不过它大致能听得出,她在夸它的眼睛漂亮。小祈往她怀里钻,亲昵地伸出小舌舔她的指尖。
它指自己,费力地叽里咕噜了半天,挤出两个字:“保护!”
它也能保护她啊,比奇怪名字的伯爵还要厉害。简韶看着它小小的身体,还有被舔得干干净净的奶碗,不由地笑了一会儿,把勺子塞给它:“那你先学会用勺子,再想保护我的事情吧。”
“用勺子,可以舀上来喝。”她做着舀的动作,试图教会它。
简祈圆溜溜的眼珠子动了动,费劲地摆动了一下勺子。简韶观察到它的指头很僵,似乎并不能熟练地将五根指头协作起来使用。
它卷起勺子,干脆地送进嘴里要吞掉。
“这个不能吃!”简韶眼疾手快,拦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