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亏欠来讨他开心一点,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哪怕自己并不喜欢。但只要是他,一切最平常琐碎的小事都好像充满了意义。你爱的人,是你生命里所有意义的来源。
李泽坤抱着箱子侧躺在床上,窗帘的遮光性太好了,吸走了所有星月的光辉和深夜零星的灯光。卧室里的黑暗仿佛都凝成了实质,一口空气在鼻腔里都是窒息的感觉,寂寞的味道。
脑子里突然涌出陶然,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可偏偏是魔障了一样把初见他一直到现在回忆了一遍。
像程夏,喜好像,特长也像,爱撒娇,又有点倔强,委屈的时候红眼睛,比小区里一只被雨浇湿的流浪猫还可怜。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比程夏更小心,也更卑微。一直在努力看自己脸色,怕的东西何其多。
他真的已经很乖很乖了,但李泽坤还是把他丢下了。
乔野找那天跟出去的保镖软硬兼施打听到陶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是家私立医院,一般隆兴的人有什么事,刀伤枪伤都往里面送,院长跟乔铭关系非同一般。
乔野一路飙着车过去的,进医院的时候心跳的太快,乔野扒着墙角干呕了几声,差点以为自己要把心给跳出来。他太紧张太恐惧,如果陶然真出了什么事,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因为他的冲动和恶劣的情绪,他让唐好把人押过来,把陶然变成了乔铭威胁李泽坤和自己的工具。
乔野找到重症监护室,在走廊拐角就看到了门口两个黑衣服的保镖。乔野跑着过去,大老板没个影,就没人敢怠慢他。
“人怎么样了?”
“昨晚抢救了五个小时才推出来,失血过多还没醒…”
乔野嘴唇都咬白了,他贴在那扇四方的小玻璃窗往里看,什么都看不清,视线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白。他想推门进去手搭在门上却停住了。
他懂的不多,可也知道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进,万一自己又惹出什么麻烦,陶然就更危险了。
乔野去找到主治医生,几个问答下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他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腿软的都起不来。乔野不知道陶然怎么就对自己下了这么狠的手。他根本就是想死的决心,刺进去不够还要再划下来。可也幸好他没有把往下划的力气用在刺进去上。
如果伤口再深一点,如果急救再晚一点,现在乔野就不是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而是太平间门口。
乔野知道李泽坤的抛弃对陶然来说肯定很难以接受,但这也不至于这个人连活的心思都没有了。
乔野思绪乱飘,听到医生接下来的话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可能,醒不过来?”乔野的手有点哆嗦,想去拽医生袖子,却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对不起…对不起…”
乔野急得甚至要哭出来:“对不起…”
医生被他弄得有点发毛,连说着没关系自己扯了纸抽把水氤干净。然后详细地跟他讲了一下。
失血过多导致的脑部缺血,越晚醒就越危险,脑损伤变成脑死亡后就醒不过来了。
乔野的眼神很无措,他这个时候少了锐气没了暴戾,全身软的一句话就能砸个坑:“…我…我要怎么办?”
“给病人多按摩。陪他说说话,比如他感兴趣的,在意的。但时间不要过长,会打扰病人休息。”
乔野后悔了。他真心喜欢陶然的,很早之前就是,却非要自己骗自己,弄出了这么多害人的事。
乔野开始陪陶然,一切做的都很认真很仔细,连夜在网上学了按摩的手法,用在陶然身上更温柔,像捻一朵兰花,或者是什么脆弱的瓷器。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该跟陶然说什么,就一遍遍跟他道歉。后来心里有了些铺垫,能说出口的话就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