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元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陛下,臣不怕死,臣本就体弱多病,天生活不长,若是在有生之年能干出一番事业,也不枉来人间这一遭。”
程锦元却是问:“陛下的买一赠一是什么意思?”
苏彧看向程锦元,而他下意识地便是去摸自己脸上的疤痕,有这一道疤在,他注定做不了官。
“你没有参加过科考,所以朕不能光明正大地任命你,你得拿出实绩来,所以你愿意跟在你哥身边,协助他吗?”苏彧没有提他外貌的事,而是十分寻常地就事论事,就好像他脸上的疤痕不存在一般。
程锦元哽了一下,当即跪在地上,“草民自是愿意。”
苏彧把他扶起来,又笑着对他们说:“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么朕就给你们第一个任务了。”
程赫元和程锦元神色一凛,眼中带着几分兴奋,就听到苏彧说:“你们第一个任务便是调查御史大夫。”
程赫元、程锦元呆滞了许久,才反应了过来,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弹劾直属上司,这么刺激的吗?
苏彧挥挥手:“就是让你们调查,若是能抓到他的把柄就弹劾,要是没有自然是要和你的上官好好相处。”
程赫元、程锦元:“……”还没有开始干活,但是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个御史中丞怕是比他们想象中的难度还要大一些。
不过程赫元眼中的兴奋并没有散去,当初为了引起苏彧的注意,他能花光所有的钱去买棺材,那口棺材至今还被他当床榻睡着,把直属上司拉下马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横竖能让他听命的只有皇帝一人!
程氏兄弟走后,苏彧又宣了崔玄过来。
苏彧没急着和崔玄谈事情,倒是想起御花园里有个湖,湖中有座湖心亭,很早之前,谢以观还为她撑过船。
于是,她问崔玄:“行简可会撑船?”
见崔玄一脸疑惑,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今天天气好,朕想和行简一起上那个湖心岛看风景,要是行简不会撑船就算了。”
崔玄面露古怪,随即耳朵有些泛红,重重咳了一声,才说:“臣会撑船。”
他再看向苏彧脸上的坦荡,在心底暗骂谢以观,这个谢知微必然没有告诉陛下,先帝苏琰常在湖心亭与各色女子嬉戏,尤爱做一些难以启齿之事。
只是如今苏彧想要泛舟湖上,他却是不好坏了苏彧的兴致。
如果说谢以观撑船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那么崔玄撑船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谪仙。
他手持竹竿,在水上划过的那几下行云流水,不像是在撑船,倒像是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仪式,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崔玄半天没有听到苏彧的声音,略微低头,便看到苏彧将手伸入了水中,连带着她的袖子也一并进了水里。
“……”他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出声提醒苏彧,“陛下,您的袖子湿掉了。”
“哦。”苏彧坐直了身体,手也离开了水面,崔玄还来不及欣慰,苏彧将袖子一卷,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然后继续将手探入水中。
崔玄:“……”
他的沉默太过于明显,苏彧趴在船沿上,歪过头来看向他,无辜地说:“这水清凉。”
崔玄本想说,这水不干净,但是苏彧的水已经第二次放入水中了,她玩得开心,他看向她多次,到底没舍得叫她眼底的那份惬意消失。
他想着,也就放纵皇帝这一回罢了。
到了湖心亭,崔玄扶着苏彧上去,而她手上的水顺势就沾到他的衣袍上了。
苏彧不算很有诚意地道了一声:“朕不是故意的。”
崔玄低头看了衣摆上的水渍,想着陛下都说不是故意的了,一点水渍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