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苏彧身侧的崔玄斜了一眼谢以观的手臂,白布如雪,干干净净,“谢中丞的伤口没有向外渗血,应是伤得不重。”
谢以观低头苦笑:“确实不重,只是我不如崔阁老,崔阁老真是托陛下的福,又躲过了一劫。”
苏彧淡淡地瞥了崔玄一眼,崔玄冷着脸不再说话。
“知道是什么人吗?”苏彧问。
谢以观说:“尚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那四个刺客是京城内的二流子,并不是练家子。”
蒙面人是故意诓骗这四个二流子,就算刺杀成功了也未必会真的到约定地点将钱拿出来,如此查起来反而棘手。
谢以观稍稍顿了一下:“待臣手好了之后,臣可根据那四人的描述,将蒙面人大致画出来,虽不知道下半张脸,却能知道身形与眼睛。只是臣怕那人没有得逞,还会再派刺客。”
说完,他眼角微垂地看向苏彧,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苏彧轻笑着说:“知微受惊了,要不这几日也在宫中住几日?如此就不用担心刺客了。”
崔玄忍无可忍:“谢中丞,你受伤的是左手,完全不妨碍你画画。”
谢以观神情自若:“陛下有所不知,臣画画要左右手齐开工。”
第139章
苏彧将谢以观留在了宫中,还让金吾卫去放话,谢中丞身中数刀、危在旦夕,要全程戒严捉拿元凶。
她吩咐谢以观:“这几天,你这个重伤患者就留在宫中,早朝也不要上了。”
谢以观:“……”
他咳嗽了一声:“那臣手上的事……”
他可一点都不比崔玄闲,也就是装一下受伤,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
看苏彧这架势倒是想要来把大的。
苏彧朝他一笑:“放心,朕会让人把公文都送入宫中的。”
谢以观:“……”果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陛下。
崔玄绷着脸问:“陛下打算让谢中丞在宫中住多久?他一个外男在宫中久住终究不妥。”
谢以观轻笑出声,明晃晃地嘲笑昨晚留在宫中过夜的崔玄。
崔玄冷冷斜了谢以观一眼,谢以观怎能与他相提并论?再说他就住了一夜,算不得长住。
他想了想,既然是苏彧的决定,他不好过于反对,折中地说:“陛下有陛下的考量,那臣这几日不如也留在宫中,以免谢中丞有诸多不便。”
苏彧也没有拒绝,笑着说:“行啊,崔阁老留下来陪谢中丞,你俩做个伴。”
谢以观:“……”倒也不必有崔玄这个伴。
但是苏彧既然已经开了口,谢以观也不会去反对。
于是,两个人一左一右各占了一边的偏殿。
第二天清晨,两人一同来叫苏彧起床,却看到门口的守卫居然是尉迟乙。
崔玄问:“尉迟将军为何在这里?”
虽然皇宫的禁卫军是尉迟乙在管,但是尉迟乙这个大将军自然不是用来守门的。
尉迟乙毫不客气地说:“最近京里不太平,我要替陛下防着刺客。”
谢以观笑了笑:“那尉迟将军该尽快抓到幕后主使才是。”
“这不是等着谢中丞的手好了以后来画吗?”尉迟乙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来,“这是我们尉迟家的外伤药,涂在伤口上有奇效,保证谢中丞什么伤不出七日都能好。”
谢以观笑着去接药,尉迟乙顺势就去抓他的左手,谢以观近乎本能地挡了一下,左手灵活得完全不像是受伤了。
两个人齐齐看向他,他神色不变地笑了一下:“托陛下的福,我的伤已经好了。不过陛下让我这几日不要在外露面,还有劳崔阁老和尉迟将军为我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