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苏彧只笑笑。
京城里的暗涛涌动,柳无时并不知晓,他在外地待了一个月多才回到京城,将卢家分布在中原地带的田地都清算,并按照苏彧的旨意将这些田地租借给原本已经在种的那些佃户。
等他回到京城,就把这一切拟了一份奏疏,不过他的秩品低,这份奏疏并不能直接交到苏彧手上。
这份奏疏是上官绎交到苏彧手上的,柳无时作为崔玄去关照直接分派到户部的人,上官绎自是分外重视,而且这份奏疏关于卢家没收的田产,上官绎收到之后就给苏彧送过来了。
苏彧认认真真看下来,再次感叹,不愧是男主,就是好用。
不过对着上官绎,她没夸柳无时,只让上官绎再历练历练柳无时。
柳无时的奏疏交上去没有激起任何水花,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他虽然之前并不在官场中混迹,但是柳家来往的人都是如崔玄、韦炅这一类的官员,对于官场上的这一套自是十分熟悉,但可能是因为他这个户部主事是苏彧钦点的,所以就算嘴上不承认,柳无时心里还是不免失落。
郭来东还在劝他去江南,京城一个从九品的小官而已,出趟差还得自掏腰包。
柳无时不知是说给郭来东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再等等。”
郭来东不知道柳无时在等什么,从五月那次进宫回去之后,柳无时就变得有些不正常
当然,自从认识苏彧之后,柳无时就开始逐渐不正常了,但是五月之后,他更加不正常了,好几次郭来东都见到他独自举着灯坐在月下,对着灯火喃喃自语,科考前一天还说京城无可留恋,他决心已定去江南,结果科考当天,他就自己打自己的脸,早早去参加科考了。
再比如这一次回城的路上,柳无时突然问他:“他连灯都舍不得点是不是日子过得艰难?”
郭来东不知道柳无时口中的“他”是谁,就点了点头,随口便问:“可是郎君的朋友?可要接济他一二?”
柳无时又忽地发怒:“谁要接济他!”
随即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说的已是两清。”
郭来东:“……”等他回京还是去寺庙请道符,给柳无时驱驱邪吧!
柳无时的“再等等”又等了小半个月,等到了休沐日,郭来东觉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拉柳无时去寺庙拜拜。
柳无时冷笑:“那些个和尚七八个小妾,破戒都不知道破到哪里去了,能有什么灵光的,你要求什么事,还不如来求我。”
郭来东:“……”说得还怪有道理的。
他突然灵光一现,小声问柳无时:“郎君你是不是被苏大给拒绝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也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后半句还没说完,柳无时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急急地说:“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他!”
郭来东点头应好。
柳无时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今日休沐,如今我在京城里也没有铺子要看,难得清闲,出去走走吧。”
郭来东再点头应好。
马车从柳宅里出来,郭来东还是习惯性地朝西市而去,等到了巷口,他才惊觉不对,连忙调头,险些撞上后面的马车。
郭来东连声抱歉,见到对面马车上的车夫甚是眼熟,他的右眼皮种种跳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柳无时在车厢里问着。
“没什么!”
只是郭来东却来不及阻止柳无时从车厢里出来。
两边马车的人像约好了一般,几乎在同时掀开了车帘,桃花眼与狐狸眼四目相接,似在彼此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
苏彧率先笑着说:“不已,好久不见,你好像黑了一些。”
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