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 落霜站在廊下,院子中跪着一个黑衣人。

他的面罩被揭下, 脸上有一道明显的旧疤,右手掌心被一只翎羽箭穿透,正颤抖着滴血。

落霜将收来的那把刀拿出来,解释道:“此人不像是寻常盗贼,昨日就在府外徘徊,今日他按耐不住想要跳进来查看,被我射了一箭。”

谢清棋想起自己第一天就那么直愣愣地跳上了墙,不禁有些后怕,向落霜挤出一个笑:“多谢女侠手下留情。”

落霜面无表情:“你没什么威胁。”

谢清棋:“……”

一定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可有问出什么吗?”黎淮音适时出声。

“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块令牌,估计是他们团伙确认身份用的。这人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落霜将一块画着符号的木牌递给黎淮音。

黎淮音拿到手正反看了眼,将它重新还给落霜,“明日将他交给你主人……”

“交给我吧。”

黎淮音看向谢清棋,疑惑道:“你要他做什么?”

“审出他背后团伙啊。”谢清棋浅笑着看向跪地的那人:“正好我最近需要一个人。”

她缓缓走近那人,笑意更深了。

跪着的黑衣人满嘴是血,忍不住想往后退。

方才被那女子打碎牙齿他也不曾开口半句,此时看着面前的小白脸冲他发笑,他竟然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

两人回到房间,心照不宣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黎淮音已经躺上床,谢清棋站在床边,迟迟没有熄灯。

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此时就是“心怀不轨”的色|狼,再没了之前上床时的坦然。

打着治病的名义与人同床共枕,趁人之危!

明明已经别有所图,却又不敢承认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情感,虚伪懦弱!

谢清棋正在心里将自己乱七八糟地骂着,黎淮音忽然开口:“还不睡吗?”

“睡,马上!”谢清棋熄了灯,蹑手蹑脚地掀起一只被角,轻轻躺在了黎淮音身旁。

谢清棋白天练刀消耗了太多精力,加上晚上的针灸又费神费力,她刚沾了床就觉得困意滔天,眼皮都抬不起来。

昏睡过去前,她迷迷糊糊听到黎淮音在说什么诗会…

下意识含糊应了声好。

不知过了多久,谢清棋感觉下巴处有一些痒,像是被什么轻轻扫过。

与此同时,她鼻尖嗅到了一股好闻的梨香,很熟悉的味道。

谢清棋睁开眼,垂眸看去。

!!!

眼前的情景差点让她滚下床!

黎淮音怎么躺在她怀里?

而且,她的一只胳膊不知什么时候伸了过去,现在被黎淮音压在颈下。

另一只手,则绕过黎淮音腰侧,手掌紧紧贴合着她单薄的背部。

黎淮音脸埋在她胸口处,轻轻浅浅均匀地呼吸着。

两人严丝合缝地拥抱在一起,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当然,此时只有谢清棋单方面能听到。

她心跳如鼓。

谢清棋看着怀中的人,认命地想:她心动了。

想到黎淮音平日里手脚总是冰凉的,谢清棋视线移向抵在自己胸口上方的手掌,仔细感受了一下。

得出结论:很温暖。

此时两人不仅呼吸同频,连体温也共享了。

似乎,已经一起睡了很久……

谢清棋一动也不敢动,大脑飞速运转,黎淮音醒了看到这一幕她要如何解释?

要怎么在不惊动黎淮音的情况下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