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一股好闻的药香,黎淮音一怔,忽然生出几分委屈,眼圈渐渐泛了红。

“……你好像也没有很想我。”她低声道。

身后的人闻言,手臂微微一僵,随即低笑着松开了她,“怎么会不想?”

黎淮音转身,刚要问她,却在看清谢清棋面容的瞬间怔住

那张原本白皙矜贵的脸,变成了浅浅的蜜色,连带着唇色也黯淡了几分。唯有一双眸子依旧明亮,灼灼地望着她。

“你……”黎淮音指尖轻颤,抚上她的脸颊。

谢清棋握住她的手,唇角微扬:“被晒黑了。天山雪莲十年一开,我不放心旁人去取,只好亲自去了。”好在她没有白跑一趟。

黎淮音注意到她指节上的细碎伤痕,显然是攀山时留下的。原来这些日子……谢清棋是在为她寻药。

“……你也不告诉我。”黎淮音眼眶发热,颤声道。

谢清棋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那不是怕首辅大人赈灾时分心嘛?”

两人安静地抱在一起,勉强纾解着多日不见的思念。

黎淮音突然想起什么,仰头看向谢清棋,问道:“出远门月余,我为何一直都能收到你的信?”字迹表明是谢清棋本人所写,绝无他人代笔的可能。

谢清棋垂眸与她对视,眼底漾开笑意:“提前写好的。”

“提前?”

“嗯。”谢清棋声音温柔,“临行前写了三十封,标好日期,命人每隔几日送一封,这样……”她顿了顿,“你就会觉得我一直待在京城。”

黎淮音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冷声道:“世子殿下骗人的技术倒是越来越高超。”

谢清棋低笑,牵起黎淮音的手腕,“那首辅大人要治我的罪吗?”

她的指腹因连日的奔波略显粗糙,黎淮音垂眸,目光落在她手背上那道尚未痊愈的划痕。

“……要治。”话虽如此说,黎淮音冷淡的神色却渐渐消散。

谢清棋笑意更深:“我都知错了,还要罚啊?”

见黎淮音不讲话,谢清棋忙妥协道:“好,该罚!阿音说怎么罚?”

黎淮音:“你不是写了三十封吗?剩下的……当面念给我听。”

……

天山雪莲的药香在药房里层层漫开,谢清棋看着时辰,加入最后的辅药血珊瑚一两,百年参五钱……

“就差最后一步了。”谢清棋神情专注,将紫铜药铫悬于文火之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你一夜未睡?”

黎淮音身着朝服,走近谢清棋帮她仔细拭去额上的薄汗。

一旁的两个丫鬟见状连忙低下头,假装忙自己的事情。

谢清棋目光幽怨:“昨日睡下后我给你把脉,你猜脉象如何?”

“不是很好?”黎淮音道。

谢清棋气道:“何止是不好!我怀疑你这些时日根本没合过眼!”脉象虚弱到难以捕捉,不吐血都算身体争气。

还好,还好有雪莲能够根治阿音的病。

黎淮音有些心虚,好言安抚谢清棋几句便去上朝了。谢清棋则是必须看着药房,无法抽身送她。

“此次黄河决堤,百姓流离,田舍尽没。”萧明烛翻过赈灾簿册,“然灾情未及月余,百万灾民皆得安置,堤坝重修,疫病未起,此皆首辅黎淮音之功。”

满朝文武屏息,或钦佩或忌惮的目光都聚集在最前方的那道清瘦身影。

“朕闻黎爱卿亲赴决堤之处,指挥若定。设棚施药,无一延误。正因如此,才能将这次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水灾造成的损失降到最小。”

萧明烛走下台阶,将一枚金印放入黎淮音掌心,“我朝幸得有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