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谢清棋索性不想了,毕竟现在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准备。
养心殿内熏香袅袅,沉香混合着墨香,在空气中无声浮动。
“坐吧。”萧明烛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份奏折的边角,目光落在黎淮音身上,“找我所为何事?”
黎淮音指尖捏着墨迹已干的辞呈,躬身道:“陛下,臣……请辞首辅之位。”
萧明烛指尖一顿,声音听不出喜怒:“理由?”
“朝局已稳,新政推行也基本无碍,臣想回家养养身子。”
萧明烛目光如刀,一寸寸审视着眼前人有些苍白的面容。
“你需要修养多久尽管开口,我给你留着这个位子。”
黎淮音垂眸,沉默片刻才道:“陛下,臣当初想要入仕为官,是为给黎家平反。如今心愿已了,便想……”
“黎淮音。”萧明烛打断她,“你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究竟为何要走?”
听到萧明烛用你我称呼二人,黎淮音便知道她现在不与她以君臣身份相论,而是作为朋友。
只是……她在朝堂一日,她们终究不能抛开君臣这层关系。
黎淮音看向萧明烛,见她眼里有怒火,有不解,还有……她鲜少会在人前表现出的痛楚。
可想到谢清棋,她还是坚持道:“臣……无心仕途了。”
黎淮音不是不知道首辅之位意味着什么,毕竟这是古往今来的文臣们追求一生的最高目标。某种程度上,她与萧明烛一样幸运。
可是,她不愿、也不能失去谢清棋。同时,她也不希望将来萧明烛因她而为难,甚至……两人不得不走上猜忌疑心的地步。
“无心仕途?”萧明烛起身走到黎淮音面前,扫了眼她手中的辞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多年前在信中说过的话。”
“入仕为官者,自当竭忠尽智,辅佐明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彼时我们年少意气,同样以江山社稷、黎民苍生为毕生所求,所以我与你会成为挚友。”
萧明烛的声音不疾不徐,但说到最后,她带了些叹息:“淮音,你是我在朝中最信任之人,当真要离去吗?”
黎淮音喉间发紧,声音低哑道:“只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萧明烛凝视她良久,还是没有接下那封辞呈,“我不信一个满腹才华之人会甘心隐于市井,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三日之后,若你还决意如此,我不留你。”
黎淮音回到府中,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在见到谢清棋后立刻消散了大半。
“在看什么?”她走到谢清棋身侧,轻声问道。
“一些古方。”谢清棋牵过她的手,轻轻晃了两下,“今日上朝还顺利吗?”
黎淮音失笑道:“不过是朝会,有什么不顺利的?”
“是吗?”谢清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侧,认真端详道:“可我觉得,你似乎有些不开心。”
黎淮音惊叹于她的细心,掩饰性地靠在谢清棋肩上,“许是因为有些累了。”
谢清棋立刻想到昨晚两人折腾到半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给你捏捏肩,晚些时候针灸也要续上了。”
“好。”
黎淮音走后,萧明烛让所有下人都退下,一个人在养心殿待了许久。
直到晌午过了,有宫人进来禀报,“陛下,太后娘娘让您去见她。”
萧明烛走到慈宁宫,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指尖慢捻着一串沉香佛珠,摆手让萧明烛坐在身侧,“我知道皇帝事务繁忙,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母后请讲。”
“你登基也有些时日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