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赵立上前一步,展开手中卷宗,“启禀陛下,经查证,周卓行与周昌玉父子于前年冬月,向禹国传递军情七次,其中一次导致我军粮草被劫,以至黎望将军及数万将士被困,最终……全军覆没。另外”

萧明烛冷声问:“周卓行,周昌玉,你们可认罪?”

赵立被打断,也不敢出声,默默退下了。

周卓行磕头:“臣认罪。”

周昌玉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武官一列的谢清棋身上,高喊道:“臣有罪!但,还有旁人参与此事,此刻共犯就站在这里!”

大殿内一片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哪位同僚要倒霉了。

萧明烛眯起眼睛:“还有何人?”

赵立深吸一口气,将卷宗再次展开,道:“陛下,周昌玉所说这人,是……”

萧明烛皱眉:“有话直说。”

“是谢将军。”

谢清棋脑海中嗡地一声,面色骤变,斥道:“你胡说!”

萧明烛目光如刀,盯着周昌玉缓缓道:“你可知道,诬陷朝廷要员当罪加一等。”

周昌玉重重磕头,地砖上发出沉闷响声,“臣有证据!谢将军从前与臣是旧友,接见禹国密使的地方,正是她一手安排。”

赵立拿出几封皱巴巴的信函,双手举着,高台上的女官快步上前接过,呈给萧明烛。

萧明烛打开信函,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脸色越来越阴沉。

“拿给谢卿看。”萧明烛递给身旁的人,又对赵立道:“你可确认了上面的时日与卷宗中一致?”

“臣已经核对过,其中一次正与粮草被劫的时间相近。”

信函有些陈旧,完全看不出伪造的迹象。谢清棋看着上面无法否认的字迹,面色苍白,额头沁出一层汗,同时在脑海中疯狂搜寻这段记忆。

“未时三刻,为兄已在三楼雅间备下盛宴,让异邦客人务必准时赴约。”信尾还盖有谢清棋的朱色私印。

原主她究竟有没有参与此事?

怎么办?她要怎么面对阿音?

阿音即便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人,今后当真能够心无芥蒂地同她在一起吗?

萧明烛缓缓站起身,走下台阶,路过黎淮音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来到周昌玉面前。

“周昌玉,你与你父亲通敌叛国,害死数万将士。若你所言属实,朕会给你们一个痛快,若你敢诬陷,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萧明烛声音冷下来。

周昌玉坚定地点头:“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要罚,就当一视同仁,以慰黎将军在天之灵。”

萧明烛:“谢卿,你可还有话说?”

“陛下。”黎淮音忍不住出声,“她……”

“首辅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为谢清棋说话吗?”周昌玉打断她,情绪激动,引得身上的镣铐哗啦作响,高声冷笑道:“哪怕……她是你的杀父仇人!”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犹如落下了一道惊雷,刹那间,时间和空气彷佛都凝固了。

众人的焦点瞬间从谢清棋转到黎淮音身上,又再次转回去,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萧明烛胸口起伏半下,回到了龙椅,坦然道:“燕爱卿的确就是黎望之女。”

“这这……没听说黎将军还有一个女儿啊。”

“怎么没有,京城才女黎淮音,她当年不是嫁给了谢将军吗?”

“是眼前这位首辅大人吗?”

“不清楚,但若是她,当初是怎么参加的科举?”

熙熙攘攘,宛如菜市口一般。

黎淮音看向萧明烛,见她对自己点头,便抬手缓缓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