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首辅自认年事已高,难当重任,已向朕请辞了。”萧明烛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楚。

谢清棋听到萧明烛即位的消息时正打算去医馆,虽没有料到会如此快,但也仅仅吃惊了一瞬,就坦然接受了,甚至心底里有些庆幸。

结局本就该她做女皇,阿音为首辅。

于掌柜和几个伙计正在忙,两月未见,谢清棋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随后去找几个女孩,吩咐今后不必再做记录之事。

“想要学些医术的,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花云会教你们。若是对此没有兴趣,想要另谋生路,可以领一笔钱走。”

谢清棋将几袋银子放在桌上,又拿出让她们签下的做工契,歉意一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还有你们的家人。从今日起,你们自由了。”

几个女孩虽不知谢清棋的真实身份,可亲人在她手中,平日记录的也都是些官宦富商家小姐的事,心里总也惴惴不安,眼见面前的遣散费足以让她们几年内衣食无忧,犹豫片刻后便陆续有人离开。

最后,只剩花云和品儿留下了。

见东家有话要对花云说,品儿很有眼色地退下,却被谢清棋叫住。

“留下的也有钱。”谢清棋眼神示意桌上,那里还剩着两袋银子。

等品儿走后,谢清棋对花云道:“不必因我教了你一些东西,就不好意思离开。”

花云摇头,认真道:“是我自己想学。东家两月前教我的几套针法,我已练得很熟。您给我的医书也看完了,只是其中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

她说完,看到谢清棋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必着急,你很有天赋,也足够努力,将来肯定能有所成就。”谢清棋说完后,让她将医书拿来,一点一点耐心给她解惑。

半个时辰过去,花云收起书,看着欲言又止的谢清棋,轻声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东家有话不如也直说?”

谢清棋手掌在桌上撑了一下,起身,有些难为情道:“有一事,很麻烦,但我希望你能帮我。”

“东家请讲。”

“除了给燕小姐针灸外,若有一日,有人告知你找到了天山雪莲的下落,希望你能够立刻赶过去,按照我说的法子将它制成药材。”

花云点头:“自当遵从。”

谢清棋摇头:“这不是命令,是请求。作为答谢,我将悬壶堂留给你。”

花云愣了:“东家,您要……”

谢清棋摊手,随意笑道:“我当甩手掌柜。”说着又走过去取出一本书,打趣道:“再多教你一些吧,总不能让你以后只会给燕小姐治病。”

黎淮音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萧明烛不放心,派了一队御林军护送她回去。

走出一段距离,黎淮音突然对车夫道:“去定安侯府。”

不愿等到明日了,她每时每刻,都在想谢清棋。

“燕大人,我们世子今日不在府中。”门房见到她身后的阵仗,说话声都小了许多,“您要不先进府,小的这就去回禀侯爷和夫人。”

“不必麻烦。”黎淮音站在和她声音一样清冷的风中,就这样等谢清棋。

门房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低着头盯着地面看。只是通传一下,哪里就麻烦他了,现在这样才是折磨呢。

半个时辰过去,黎淮音看了眼身后还等着回去交差的众人,淡声道:“走吧。”

新帝登基的第一次早朝,可谓暗流涌动,热闹非凡。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众人都在心里猜测,这位陛下的火要烧多少,烧多久。

仅仅一日之隔,平反的人成了造反的人,令人唏嘘。

早早站队萧明烛的官员得意洋洋,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