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影里，有微尘飞扬。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背影似乎不似平时那般挺拔。

忽而落拓。

“厉之郁。”

像是?明白了什么，季思言喊他，“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厉之郁依旧看着?窗外，没回头。

“我明天约了周如渊。”

男人身形微顿，而后?“嗯”了声，没说话也依旧没回头。

季思言将手里的水杯轻放在吧台上，而后?走到窗边，右手小?心地捏上他的袖口，低唤：“厉之郁…”

厉之郁偏头，刚好迎上她的视线，探寻了片刻，出声问：“你约他做什么？”

“我在南屿有0.7%的原始股，离开南屿的时候，我手中的原始股还没过解禁期，当时南屿的高层在争夺控制权，我为了能离开南屿，答应了周如渊将手中的股权转让给他，可我离开后?，他就?没再提过，我……”

“季思言。”厉之郁打断了她的话，“你为什么要离开南屿？”

季思言捏他袖口的手送了下?复又收紧，“没什么，就?是?累了。”

而后?垂下?眼，没敢看他，声音也小?，“这0.7%的股份不是?周如渊赠予我的，是?我作为前南屿的董事应得?的，我现在只是?在遵守承诺转让给他，明天是?我给他的最后?期限，如果他不来跟我谈，我便会?转让他人。”

“季思言，你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透着?不容置辩的强势，季思言避不开只能抬眼。

而让她意外的是?

这一次，男人的眼里没有想象中的审视和恼意，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但又不全然是?平静。

只是?一时间，她看不懂。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眼里全是?小?心翼翼地探寻。

“季思言。”厉之郁开门见山：“如果明天周如渊没去赴你的约，你手中的南屿股权能转给我吗？”

“你要南屿的股份做什么？”

“我要周如渊死。”

季思言心下?一震，松开了他的袖口，唇角张合了几次，都没发出声来。

厉之郁笑了，笑得?她后?背发凉，“放心，我不要他的命，我只是?突然对南屿有了兴致。”

季思言暗里松了口气，声音因为受惊而有些发紧，“你要毁了南屿吗？”

“毁？”厉之郁哼笑了声，“那么大?的一块蛋糕，毁了它?多没意思……”

“好。”季思言打断了他的话，“我答应你。”

本没想过她能答应，眼下?这般，厉之郁难免诧异，“不后?悔？”

“厉之郁。”

季思言垂下?眼眸，声音不轻不重，“我知道这些年?，在南湖的豪门世家?圈里，亦或是?在动?漫投资圈里，你应该没少听过我和周如渊的绯闻……”

顿了几秒才艰难地问出，“那你后?悔吗？”

这已经是?姑娘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原本他并不太明白，她所指何意。

也想不通王叔说的那句“她怕你不喜欢她”的话，又是?何意。

可这一刻，他懂了。

原来，是?他的行为让她在无?形中觉得?他在因为周如渊而厌弃她。

那一瞬，厉之郁的心似被?闷锤砸中，又闷又疼。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将姑娘拥入怀中。

告诉她，他不后?悔。

他承认他嫉妒周如渊陪了她七年?。

但他从未因为她的当初的选择而厌弃过她。

她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