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吴院长朝她递了个档案袋,“这是南城精神专科的相关资料,你先了解看看,要是决定好了就告诉我,我来帮你们安排。”
“我同意转院。”
许是她答应得太过平静,周如渊还为此愣怔了下。
季思言看向周如渊,而后挪开视线接过吴院长递来的档案袋,说:“吴院长,我和周先生是工作的上下级关系,往后关于我养父的事,您不用再通知周先生了,希望吴院长能理解。”
一旁的周如渊忽而嗤笑出声,却没说话。
他笑得突兀,吴院长难免奇怪,但也不好多言什么。
“季小姐。”吴院长表示理解,“你是病人的直系亲属,院方当然会遵从你的意愿。”
“不过。”吴院长好心提醒道:“南城精神专科医院对你养父的病情虽然有帮助,但具体疗效谁都不能保证,重要的是,那边的费用不比这里便宜。”
养父在这里住了七年,高额的疗养费一直都是走的周如渊的账户。
却无人知,相比她为周如渊挣的钱,养父的疗养费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那些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我知道。”
季思言抿了抿唇,“吴院长,我养父转院的事就麻烦你了,钱,我来想办法……”
许是出于职业的敏感吧,在聊完父亲转院的事情后,吴院长了无痕迹地为她拖住了周如渊。
从医院出来时,已是凌晨四点半,是夜色最黑之时。
季思言回到车里,密闭的空间给了她些许的安全感,憋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双臂间,肩膀小幅度地抖动着,覆在后颈的纱布被渗血的伤口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七年了,养父从最初的自杀演变成了如今重度分裂,幻想被迫害。
最后,彻底地将她遗忘。
这七年,但凡关于养父,都是季思言生命里不能言说的伤口。
“季思言,给我开门……”
窗外,周如渊在用力地敲着车窗他还是找了过来。
比她想象得要快,一直都是。
季思言将脑袋从双臂间抬起,推开车门下车,站去了他的对面,双眼通红,泪无声。
他们认识七年了,这还是周如渊第一次看她哭。
默了会,周如渊掏出块手帕递给她,没再说话
他也并非铁石心肠。
曾经,他也想要将所有的温柔都给她。
只是他们之间,似乎是注定了般不死不休,伤害不止。
“周总。”季思言没接,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我还有欠你什么吗?”
周如渊扯唇一笑,将她没接的手帕顺手给扔了,问:“你想说什么?”
“这周三,我会去银行把这七年来你为我父亲垫付的医疗费,按银行的最高利息转进你的账户。”
周如渊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眉间尽是嘲讽,“你确定,你还得起?”
“另外,”
季思言继续道:“当初我离开南屿时,周总说过让我将南屿0.7%的原始股转让给你,还请周总尽快按市价回收我的股份,如若周总不想要也没关系,我想南屿的原始股应该有的是人要。”
过去,她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有些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话刚落音,身子便被周如渊扯进了他的怀里,“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知道反抗没用,季思言干脆如木头人般,任由他抱着,她的不反抗,反而激怒了周如渊。
下一瞬,周如渊便嫌恶地将她推了出去。
力道之大,毫无半点怜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