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周如渊偏头迎上?他的视线,那双眼?跟他有着三分的相似,有笑却不达眼?底。
纷扬的雪落了他一身。
有那么一瞬,周如渊像是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被他恶意推倒在?雪地里的四岁男孩。
那天,厉之?郁第一次喊了他“哥哥”。
那种感觉他至今记得?。
明明很讨厌他,可在?对方喊他哥哥的那一瞬,他竟然有那么一丝愧疚,甚至还有喜欢。
可这?种来自血脉的吸引,对周如渊来说太微薄了,还不足以让他迷恋。
周如渊忽地嗤了声,“厉总,有话直说就好,哥哥这?种称呼并不适合你。”
“记得?这?里吗?”
厉之?郁走近,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十四年前,有只蝴蝶被折断了翅膀从这?坠落。”
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偏头打量着周如渊,而后双手抬高指向他,“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只蝴蝶坠落前站的就是你现在?站的那个?位置。”
周如渊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但也只有一瞬。
他站在?原地没动,嘴角不自然地扯了下,“厉总有心了,不过,你拉着我一起来缅怀你的母亲,似有不妥,毕竟我们之?间并无善缘,反而会惊扰了她的安宁。”
“哥哥错了。”
厉之?郁朝他走近,距离咫尺,而后垂眸,慢条斯理地解开左手的袖口,露出那枚玉观音,“厉家共有三枚祖传的翡翠玉观音,哥哥的那枚怕是早丢了吧?”
周如渊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到底想?说什么?”
“哥哥想?听?”
几乎是同时?,厉之?郁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周如渊身子失重往后退去?,撞在?了身后的护栏上?,衣领下的领带随之?被厉之?郁的手缠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半边身子便已悬空在?护栏外,双腿被厉之?郁的膝盖压着。
腿部的疼痛与?刀戳无异。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下手无外伤,寸劲狠。
眼?下,厉之?郁不管是松铱椛手还是移开膝盖,他都必死?无疑。
周如渊有些慌。
双手紧紧地抓着护栏,艰难地吐气,“厉,厉之?郁,你想?谋杀吗?”
厉之?郁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平淡,“想?知道父亲为什么至死?都不愿意见你么?”
“他恨你呢。”
厉之?郁自问自答,“你说你跟我母亲没有善缘,但我母亲可至死?都握着你的那枚玉观音呢。”
“不知这?些年,我母亲可有曾去?哥哥的梦里坐坐啊?”
周如渊瞳孔忽而放大,似有话想?说。
但悬空在?外的身体,体能逐渐耗尽,腿部的疼痛引发?的强烈的心悸,让他体内的氧气逐渐稀薄,此刻,他已处在?窒息的边缘。
厉之?郁瞥了他一眼?,忽而低笑,令人胆寒,“你说,父亲当年为什么没报警呢?”
“啊~”
厉之?郁忽地松了下手,转瞬又稳住了他的身子,但顶着他双腿的膝盖又同时?多了几分力?道,“大约还是爱你的吧,毕竟死?前还喊了声你的名字呢…”
“对了…”
厉之?郁的声音又淡了几分,手中一根领带悬着的重量在?他手中状似鸿毛般,“听监牢里的叔叔们说,父亲早年的遗嘱里,厉氏本来是有你一份的,可我母亲突然离世,‘厉之?睿’的名字就自此从厉氏族谱中移除,这?才?有了后来周如渊的名字。”
这?一踩一拉再一踩,等同于诛心。
周如渊艰难地闭了闭眼?,忽而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