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挪了挪身子,几乎贴在他背后:“不好意思啦?以前你还当面说你喜欢我呢,记得吗?怎么现在脸皮这么薄了?”
詹子延察觉话题的方向越来越怪,不明白骆恺南是什么意思,干脆把脑袋像鸵鸟似地埋进了被子里,闷闷地说:“那是小时候了,童言无忌。”
“所以现在不喜欢了?”骆恺南掀开他头顶的被子,撑在他上方,不依不挠地问,“詹子延,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詹子延无处遁形,只好说:“不喜欢怎么会跟你做朋友。”
骆恺南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詹子延愣住,马上转过身面朝他:“什么意思?”
骆恺南趁机按住了他,压得更低,鼻尖蹭到了他:“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詹子延一动不敢动,睁大眼睛,木呆呆地看着身上人愈来愈近。
骆恺南越压越低,紧盯着他的反应,在即将触碰到之时,停顿了一秒。
詹子延被握住的手在抖,嘴唇在颤,睫毛乱扇。
但没有反抗。
骆恺南放心地压到了底,穿过他们交错的呼吸,触碰到了柔软的实物。
“我是认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詹子延的?这很难说。
当年那个湿淋淋的男孩打开车门一头钻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年少的喜欢很纯粹、很懵懂,他只觉得这个清秀的男孩天真善良,让他很有保护欲,于是自觉担当起了哥哥的角色。
一学期的相处短暂而美好,回到城里,他才明白那段时光的宝贵,纯朴的詹子延如同乡村风景般天然去雕饰,他再也没遇到过第二个这样的男孩。
怀念越发泛滥成灾,一封封明信片寄出去,却了无音讯。
于是怀念变成了怨念,日积月累,单纯的情感开始复杂化,他隐隐意识到自己的怨念又变成了思念。
超出朋友关系的思念。
当詹子延再度出现在面前时,误会解除,男孩注视他的目光依旧纯净如宝石,他才肯定,这个男孩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起码在他心里是。
高一到高二,在他身高猛蹿的时候,詹子延也没落下,虽然始终比他矮一截,但身形已长成了高挑挺拔的修竹,气质卓然不群。
他偶尔听见班上女生议论3班那位斯文温柔的学委,心里总是莫名地难受。
仿佛只有他知道的宝石被人发现了,摆到展架上供人参观,人人都有机会获得,再也不是独属于他的了。
某天晚上,下了场大雨,他们俩在外吃饭,都没带伞,只能冒雨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詹子延恰好穿了件衬衫,湿透之后几乎没有任何蔽体的作用,走在路上很尴尬,于是侧身贴着他行走,紧张又急促地低声恳求:“恺南,慢、慢点……”
当天晚上,他的梦中史无前例地迷乱不堪。
早上起来一摸睡裤,害臊得三天没敢去找詹子延。
是青春期的正常反应吗?还是对詹子延独有的肖想?他无法确定。
直到那天,詹子延带着孙绮进入办公室为他解围,坚定地对他说:“我就是相信你。”
一切豁然开朗。
他一直觉得詹子延纯净的原因,是因为詹子延也一直认为他纯净。
不会因为他不合群而与其他人在背后议论他,不会因为他爱打游戏而劝说他别玩物丧志,不会在所有人都质疑他的时候对他的本性产生一丝怀疑。
心动不是一次盛大的烟花绽放,而是一场猛烈的火山爆发。
滚烫的岩浆已翻涌许久,只是他那时才刚刚苏醒。
逐渐升温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