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属于她的东西很多,一样也没带走,包和首饰她向来不在乎,就连孕育出的孩子她也不在乎,没人能阻挡她过自由生活。

但孩子毕竟分量要重点,所以他成为了两个人唯一可联系的羁绊。

“爸爸爱你,我只想让她回来,乖。”

男人苍白的手掌盖在他们爱妻结晶的头上,指甲略长,惨白无光。他的手掌像是扭曲干柴的枯树枝一般,轻缓在他头顶拍了拍。

五月初,宅邸后院,那里开始弥漫出一种腐朽衰败的气息。高大苍白的男人身穿和服,身形微倾向右侧,他手拿相机,牵着小孩的手急速穿梭在外廊缘侧,步伐非常匆忙,光脚压过一个个木板,走过的地面时而发出嘎吱声响。

后院单独支出来的和室,以前是忠诚的家仆住所,二十年前家族衰败,削减了很多开支,这间房没有人再用过,成了主宅邸堆放杂物的房间。

泛黄的纸拉门被男人拉开,他很温和,笑着把他往里推,相机咔嚓照了好几张照片,定眼看时,觉得不妥。

“为什么不哭,小野。”

“要哭,要获得妈妈的怜悯。”

他的眸光一压,表情微变,扬手一打,耳光落下。呆滞的小孩站在原地,昂头望着,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他满意微笑,拍了几张照片夸赞后,蹲下身说。

“爸爸爱你,我只想让她回来,乖。”

纸拉门随着男人温和的微笑再次“啪”地一声合上,阻隔了他的哭声。

和室灰尘很大,时间单调又漫长。送饭时间不定时,但每天都有三顿饭。门外人长相未知,只知道是个脚步细碎匆忙的女妇人,食物会从拉门下方的活板门推进来,并且她会跪坐守候在外面,等他吃完饭。

“我想过儿童节,现在是什么时间?”

他能过两个儿童节,三岁开始就知道,一个是5月5号,宅邸外会挂上鲤鱼旗,然后六月一号被妈妈接回中国,逛水上乐园,游乐园,吃土耳其菜,还能坐飞上天的大飞机,给他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