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鹰也坐在外面，却是指挥中心，戴着耳麦，对着一张地图不断比划，跟旁边的军官不断交流着什么。

陆行之、周斯年和宋燃则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姿态放松地闲聊几句，眼睛却片刻不离实验室内部的白双语。

黎景面无表情，戴上跟外面沟通的耳麦，一边拿起仪器，撩起少年的衣服，却看见他皮肤上几处明显的淤痕，动作顿了顿。

“......”白双语无从辩解，耳朵脖子都是一阵发烫。

黎景看了他一眼，随即将仪器一头的贴片贴了上去，漫不经心道：“在学校应该学过精神控制，成绩怎么样？”

“还行。”但学校教的基本上是精神安抚，上过战场的alpha很容易狂躁暴乱。但他并没有对其他人使用过。

凉凉的贴片在身上贴好，白双语有点紧张，咽了口口水：“我要怎么做？”

“拿出你的戒指，戴好。尝试把精神力集中在戒指上，进入他的梦。”

在黎景语调平淡的指挥下，白双语渐渐放松下来：“然后呢？”

“找到他的心结，唤醒他，”黎景郑重道，“在他挣脱精神控制的时候，虫族必然会加强力量重新控制楚傲，一旦产生精神波动，我们就可以通过监控网络找到他们。”

白双语听懂了，点了下头。

黎景提醒：“这只虫族不像我们遇见的任何一只，精神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了，称之为恐怖都不为过。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撤退，不要逞强。”

“有多恐怖？”白双语好奇地追问。

“具象化，”黎景一边在操控台上敲敲打打，随口道，“比如这枚戒指，是你从楚傲的梦里带出来的。”

“先前去找你的那个alpha只是在酒店碰了一下追踪器就被击倒，是因为楚傲在追踪器上留了精神力，相当于他的分身。我们怀疑，他甚至制造出了一栋不存在于现实的大楼，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躲过追踪......”

“楚傲被操控，只能使用虫族一部分的能力，就已经如此棘手，很难想象本体的实力。所以，要小心。”

白双语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这种等级的虫族，他根本闻所未闻，而现在有一只在帝都起码埋伏了两年？！

难怪军部花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都揪不出敌人，这只虫族简直开了挂啊！

“那......”白双语有个更恐怖的猜测，不由得发问，“反过来，虫族有没有可能让现实中的东西消失，成为梦境呢？”

黎景的动作一下子停了，扭过头，淡漠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庞。

白双语心头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我们也有这个推断，但还没有验证过，”黎景平静地注视着他，“希望你不会成为证据。”

白双语哑然，望着手上的戒指，眼神较先前要复杂许多。

死亡的阴影这样清晰地笼罩在他头顶，像喉间挂着绳子走钢丝，若是不慎坠落，那根绳子便会毫不犹豫地收紧，勒住所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