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听得异常认真,不时记录着,并频繁向她发问,都是些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事情,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

“当时你们是赤裸着身子?”

“正在做爱?”

“是你亲手冲下马桶的?”

“你亲眼见过那团血块么?”

性障碍真相

半小时后,乔凌捏着医生的诊断报告书坐在精神内科层的走廊上。

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名词并不陌生。

简单说来就是经受过异乎寻常、难以承担的事件,而对生命个体造成不可逆转情感障碍,这种创伤,或会持续多年,甚至终身不愈。

乔凌面对之前的心理医生,大都隐去了何曾存在的事实,倒是特意提过“生化妊娠史”。

不过并没有哪个医生认为这会是导致她性欲缺乏的诱因。

毕竟那东西不说成型,都还没成为胚胎。

就连乔凌自己,心里怕也是认为自己这毛病就出在何曾身上,尤其当她意识到只能让何曾一个人肏弄后。

而吴医生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结果。

他认为乔凌的症结其实还是因为那个小小的受精卵。

她内心并不想失去它,或者说是觉得愧对于它。

而它与何曾唯一的共通点在于,那颗精子,是何曾的。

乔凌下意识觉得可笑。

不过创伤后应激障碍临床症状复杂,像她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吃药的必要,也并没有办法证实或者去反驳医生的话。

得到这么个结果。

乔凌委实觉得,自己这一趟奔波的有点冤。

……

吴杰上午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护士从外面进来,小声告知他:“陈医生过来了。”

陈叙就站在诊室门口等他,“走吧,去食堂?”

石市中大医院和T大医学院也有合作关系,陈叙每周六上午都会来这儿专家坐诊半天。

陈叙目的不纯,自然也不绕弯子。

“上午那会儿有个挺漂亮的女人来你这儿看病?”

他连姓氏都没提。

吴杰根本没思考就已经知道,反问:“你认识?”

陈叙耸了耸肩,没否认。

“记不记得医学生誓言,十几年前我们入学时宣誓的,……恪守医德……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吴杰笑了,看着陈叙轻咳声,“你知道她的毛病?”

陈叙自然知道,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要她没这毛病,他们俩的孩子说不定都会满地跑了。

“这也要看人。”再多吴杰便不肯说。

尤其作为心理医生,能力或者还在其次,但是尊重并保护病人隐私肯定是第一位。

吴杰不用说得太明白,陈叙也能猜出来他的意思。

只是一旦猜到,脸色就再没那么好。

她应该是已经遇到那个人。

不过为什么还会来看心理医生?

……

乔凌又在石市呆了一晚,直到周日夜里才坐上高铁。

中途何曾倒找过她,都被乔凌以忙回不去为由推却,挂断电话。

导师其人

何曾毕竟没那么多时间一直呆在京市。

周日的时候他抽空去见了回大学时候的导师,导师对他期望颇高,年纪不算大,在医学界也颇有建树。

何曾从心里尊敬他,何曾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也成不了导师那样的人。

他当年报考医学的原因很简单,据说医生挺赚钱。后来离开,也是同样的理由。

两人去了正甲戏楼,戏楼有几百年的历史,原楼建于康熙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