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诚脸色却更加犹疑,犹豫了片刻,才对言珩问道∶“世子,为了保险起见,不知属下可否去药房查看一下世子妃最近的脉案,属下也好接下来对症下药。”
言珩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又怕吵着易云霜休息,让房中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他一个人在此照顾易云霜。
“姐姐安心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姐姐。”
他话刚一出口,便忽而一怔,脑中似乎闪过无数熟悉的碎片,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现。
易云霜却不知言珩心中所想,她见言珩回来了顿觉心安,含糊地应了一声,这才闭上了眼睛。
药房的人早就收到了消息,连忙将这几日易云霜的脉案连带着喝的药都给拿了出来,请宋诚过来查验。
“宋大夫,都在这里了。”
宋诚仔仔细细地翻着脉案,又对照着药方看了一遍,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抽出了其中的一张药方,低声问道∶“这药方是刘太医开的?”
药房的人接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刘太医,是世子妃身边的青芝姑娘开的,说是调和气血的方子。”
“……青芝?”宋诚瞳孔微缩,有些难以置信地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你说这方子是谁开的?”
“是我开的。”
还未等那人开口回答,一道清脆的女声便忽而从门外传来。
青芝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看着宋诚,丝毫不见半分慌张,她只是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宋大夫,这方子是我开的,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宋诚嘴唇颤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可是他刚刚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对上了青芝满是恨意的眼神。
怨怼而又冷漠,仿佛他们不是多年未见的父女,而是偶然相遇的仇敌。
青芝死死盯着他半响,忽而转身离开,宋诚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直到到了无人之处才停了下来。
“青芝……你是青芝对吗?”
“整整七年啊,爹找了你整整七年,总算再见到你了……”
宋诚眼眶含泪,试图上前仔细看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青芝却后退了一步,毫不犹豫地避开了他。
宋诚看到青芝对他的抗拒,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酸,只得有些无措地站在了原地。
青芝站在原地,却蓦然觉得自己面颊一凉,半响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下来,她却是厉声质问道∶“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初狠心抛下了我和娘亲,如今你又怎么能装出这幅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不是,青芝,爹没有抛下你们,爹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宋诚闻言连忙就要上前解释,可是他声音颤抖的实在太厉害了,脑子现在更是混乱无比。
在青芝满是恨意的眼神中,他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最后也只能颓唐地低下了头。
“我找了你七年,一直从边境找到了梁京,可却不想你会到了晋国。”宋诚含着一丝希望向她问道∶“那你娘呢……可是也和你一起在晋国。”
青芝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有松口,只是别过了头选择了沉默。
而宋诚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老泪纵横,颤抖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没错,这全都是你的错!”青芝指甲陷入掌心,怨恨道∶“如果不是你抛下了我们,我便不会辗转流落到晋国,娘亲更不会在逃亡的途中被山匪杀害。”
宋诚自负是悬壶济世的一代名医,那年蜀中出了瘟疫,他毫不犹豫便选择前往蜀州,将青芝母女两人留在了家中。
可是却没想到,不过月余的时间,西边战事突起,她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