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委屈地鼻音，好似在向亲人抱怨撒娇，以求安慰。

鸣鸣和小怜听了之后都极为震惊，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母亲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她真坏！”

“她怎么能打你？她是坏妈妈！”

俩小孩义愤填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男孩手臂的伤口，很轻，小怜鼓着腮帮子吹了吹，“痛痛飞。”

“这个效果不够好，”

鸣鸣站起身，眼睛晶亮又澄澈，“我们回家吧，家里有好多药。”

小怜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对呀。”

“我妈妈很好的，要不，你跟我们回家吧！”

＊

许舟一下楼就看到小怜手里端着果盘，刚从厨房里出来。

“宝贝？”

小孩一愣，“妈咪……”

许舟拿起过他手中的果盘，好笑道：“晚饭吃了很多呀，饿了吗？”

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嗯，我给哥哥端的……再要一块蛋糕。”

小怜个子不够，许舟帮他拿了一块，“吃完记得刷牙。”

“妈咪，今晚陪我们睡觉好不好？好久没跟妈咪睡一起了……”

许舟算了算时间，好像也有小半个月了，确实挺久的了。

“我跟爸爸说一声，晚点儿来找你们好吗？”

他朝小孩伸出了手，小怜赶紧点了点小脑袋，颠颠儿地一把握住，跟许舟上了楼。

门打开，小怜端着果盘和蛋糕，没让许舟进房间，关上门他看了一下，“我再去拿杯牛奶。”

鸣鸣拿了一套新睡衣，把药箱整理好了后，又去理了理床边那个堆满毛绒玩具的帐篷，“今晚我睡这里面。”

俩小崽子忙碌又兴奋，其实他们是极其排外的，但碰到镜中那个脏兮兮的小孩时，却情不自禁地生出好感，想要接近他。

等人从浴室里出来，鸣鸣赶紧拿上睡衣，“换这个，我们给你吹头发……你该不会真是我哥吧？”

鸣鸣越看越觉得像，但对方要瘦得多，且神情局促，显然突然来到这个环境还是有些不安。

干净漂亮的大房间，明亮的浴室，舒服的热水澡，数不清的玩具，柔软的大床和睡衣，喷香新鲜的食物，以及他们口中极尽美好形容的“妈妈”。

“我们……她不会发现吗？”

小孩嗫嚅，面对这美好的一切，反而生不出占有或者是狂喜的情绪，反而不知所措地漏了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

“不会的，我们长得很像的，小怜都会认错，晚上妈咪也不会开灯，晃眼。来，伸手”

说着，打开了药膏，轻轻涂抹在那些红痕上，摔的，掐的，撞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不少，鸣鸣动作也越来越这么小心翼翼。

俩人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极好，想法还比较天真，但这并不影响两个孩子的善良。

“就算发现了，妈咪肯定会收养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小怜舀了一勺子蛋糕，往前一递，“就当是报答你刚刚救我。”

口中是奶香浓郁的蛋糕奶油，他头一次吃蛋糕，比面包好吃千百倍，含在口中缓慢咀嚼，许久都不愿咽下去，但小怜又舀了一勺，“噎不噎？这还有牛奶哦。”

小男孩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干涩，“很好吃。”

“这是爸爸做的，我和哥哥也很喜欢。”

小怜又往鸣鸣嘴里塞了一块水果，红扑扑的小脸笑的乖软，“爸爸做饭也很好吃，但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一起吃香酥小鱼和糖醋排骨好吗？”

眼眶微热，小孩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