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像一根刺,三年来始终卡在他的血肉里,拔不出,也咽不下。
他明明早就认出了他,却偏要装作不知,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场荒诞的戏码可今晚,这根刺突然开始松动,带着一丝微痛往他的心脏里钻,他再也无法假装平静。
"周竟。"他又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只有周竟均匀的呼吸声在证明身边的这个人确实还活着,并且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顾峯忽然觉得荒谬。
他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愤怒的、歇斯底里的、甚至是刀锋相向的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他在深夜里像个懦夫一样,对着一个熟睡的人,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
"周竟。"
第三声唤出来时,仿佛不再是为了听到某句回应,而是为了发泄他憋了三年都无处安放、无法解脱也无从释怀的那颗心。
他侧过头,借着黑暗的掩护,贪恋地望向周竟的方向,舍不得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