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冰袋子捂着,闷闷地躺在枕头里,一句话也不说。

穆雪衣从她身后抱住她,小声劝:“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

周枕月:“……”

穆雪衣:“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你这些天饭都不能好好吃,眼瞅着瘦一圈。本来就瘦得干巴巴的,现在更瘦了。每天晚上翻来覆去,到凌晨才能睡那么一小会儿,黑眼圈都叠起来了。咱们已经不年轻了,再这么下去,万一你少活十年,走我前面了那我可……”

周枕月口齿不清地打断她:“我真羡慕你。”

穆雪衣:“羡慕我什么?”

周枕月:“……羡慕你牙不疼,能说这么多废话。”

穆雪衣笑道:“哎哟,行了行了,明天必须去啊!”

周枕月又不说话了。

穆雪衣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没事的阿月,这次咱们打麻醉,绝对不会疼。”

周枕月把冰袋捂得更紧了。

第二天。

穆雪衣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地才把周枕月拉到医院,挂上了牙科。

拍过片子,医生说:“就是智齿冒头了,长歪了,挤压到了正常的牙。拔掉就好。”

穆雪衣忙问:“可以打麻醉的吧?”

医生摊手:“当然要打麻醉了。毕竟要剪开牙龈,捣碎智齿,取出牙根,再缝合起来,长好了还得再过来拆线……”

周枕月的脸变得惨白。

医生去安排仪器准备手术了。

穆雪衣紧紧地盯着周枕月,就怕一个不注意这人偷偷溜走。

周枕月看了穆雪衣一眼,见她那样看着自己,叹气。

“我又不是小孩,难道会被吓得破门而出吗?”

穆雪衣认真地点头。

“我确实怕你破门而出。”

周枕月沉默片刻,支起下巴,看向窗外。

“……居然被你看穿了。”

她极小声地嘟嘟囔囔。

医生准备好了,走过来顺口问:“对了,只做局部麻醉对吧?”

周枕月:“全麻,谢谢。”

医生动作一顿,看向病人:“这个……拔牙而已,倒也不用全身麻醉。”

周枕月:“全麻。不然我马上走。”

医生又看向病人家属。

穆雪衣无奈道:“就听她的,做全麻吧。”

局部麻醉是只麻醉做手术的那一块,病人还可以保留意识,拥有视觉听觉。

全身麻醉就是直接昏睡过去。

很显然,周枕月没什么勇气保留清醒的意识去经历这一过程。

医生便给她做了全麻。

拔智齿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做完了。一般人做完后含着棉花就直接走了,没什么滞留在医院的必要。

可是周枕月还没醒,只能给她安排了个病房。

医生临走前,和穆雪衣嘱托:“给你说一声,麻醉刚醒来的时候,通常脑子是不清醒的。她可能会胡言乱语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在意。”

穆雪衣:“啊?”

医生耸耸肩:“我之前见过的那些麻醉病人,有逮着自己爸叫儿子的,有说自己是联邦调查局派来阻止毁灭世界的,还有那种压根没接触过德语但是醒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小时德语的。就和你知会一声,不管她醒来说什么,都不必在意。”

“这样……吗?”

穆雪衣嘿嘿笑了起来。

突然很期待这人醒来的时刻。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

穆雪衣啃完第三个苹果后,周枕月,醒了。

周枕月一睁开眼,迷茫地看过来时,穆雪衣就立刻看出她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