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就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壁的。

但是……

这层壁,有没有可能被打破呢?

如果她没有办法去到那个更高一点的世界,或许……可以把那个人拽进属于她的破败中……

这个诡谲的念头像针一样,在毫无防备时,猛地刺破她原以为不可能有任何撼动的良心。

还没来得及细思,房门忽然被敲响。

咚咚咚。

“请进。”她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管家打开门,恭敬地说:“夫人,穆总请您到花园里喝茶。”

祁宴:“好,我这就下去。”

南方人,似乎总是特别爱喝茶。

祁宴这个北方人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每天喝茶这种事。

下楼,到了花园,落座在穆国丞身边,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听对方念叨一些琐事。

中年男人说的无非就是些油腻腻的大话,就爱说给漂亮女人听,仿佛是他们业余时除了高尔夫和做SPA之外最有营养的兴趣爱好。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洋洋洒洒地覆在人的皮肤上。

祁宴静静地听着,却没几句真正听进心里。

穆国丞说得多了,看祁宴一直不吭声,便问:

“宴宴,你在想什么?”

祁宴放在茶桌上的五指轻轻一缩。

现在……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她开口时,心跳不正常地加速,“我有点担心……”

穆国丞握住了她的手,很关心地问:“怎么了?”

祁宴默默吸了一口气,看向穆国丞,“你的那个二女儿,总觉得她不如你想象中那么无能。这次的交易牵涉数额这么大,你是不是该多留一个心眼?”

穆国丞闻言,眉头皱起。

“原来你也在担心这件事。说实话,自从发现讯云用来交易的是一个新注册的挂牌公司,我就有点不安。”

祁宴:“雪衣和庄羽柔关系那么好,你就没有想过,她们或许会有什么暗地里的小动作?”

穆国丞沉吟,“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这女儿还是不能小看了。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祁宴看向地面,声音很轻:“我要是说了,你会觉得我心肠蛇蝎吗?”

“蛇蝎?”穆国丞狂妄地一笑,“我就喜欢蛇蝎的女人,太蠢的只配让我玩玩。你要知道,就因为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我才娶你。”

祁宴抿了口茶,指尖捏得发白。

她压低了声音,“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这次交易开始之前,先一步把‘公司法人’变更为她。这样的话,如果以后出事了,她就会成为第一负责人,为你,为穆氏……扛锅,顶包。”

抬起眼,眼底幽深。

“女儿为父亲坐牢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穆国丞眉尾一挑,思索了一会儿。

“……你这建议有点意思。”他笑了两声,“啧,你这小妈做的,果真是有点毒辣。”

祁宴端起茶杯,掩住下半张脸,淡淡地说:“我都是为了你着想。”

穆国丞:“嗯,的确,变更法人这一招……”

他低低笑了笑,“多谢你的提醒了。”

“不过,”穆国丞拿起茶杯转着看,“万一东窗事发,她真的就这么进去了,一辈子可就毁了。你这么把她往火坑里推,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祁宴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几根茶叶,许久都没有眨眼。

她不怕良心不安。

她只怕这辈子老了以后,问心有愧。

所以,她只要做让自己无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