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麦杰盯着近在咫尺的烟头,嘴角抽搐了一下。

“……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啧,”穆雪衣叹了口气,“书里不是讲究个‘先礼后兵’么?我现在呢还在和你谈‘礼’这一部分,你要是实在不识抬举,那我也……”

她顿了顿,盯着许麦杰,“许医生,你看过我的病历,你应该知道,一年前我是同时患有抑郁症和躁郁症的精神病患者吧?”

许麦杰心神一震。

穆雪衣目光冰冷,“我现在收敛着我的疯,不代表我这个人真就什么都能拿捏得稳。你要真我惹恼了,我不介意让你看看,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面色一转,微笑,“上一个让我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已经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也想试一试那种感觉吗?”

许麦杰凝视着地面,忍不住濡了濡嘴唇。

按之前复诊时的情形,本以为穆雪衣是个温良的女人,没想到,这人居然比穆国丞还……

“……您想让我为您做什么?”

他低低地垂着头。

还是臣服了。

“正常给我打针,不要再做任何手脚。在我爸面前装装样子,别让他看出端倪。”穆雪衣抬起手,剩下的一点烟吸完,“就这么简单。”

许麦杰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您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换掉您的针剂的?”

穆雪衣:“你那天调取了不正常剂量的肉毒素,药库是有记录的。”

许麦杰:“可是你怎么能获取到这种记录?谁告诉你的?”

穆雪衣:“跟你一个科室的江老医生,是你的导师吧?”

许麦杰:“……是。”

穆雪衣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拍去掌中的烟灰。

“江老医生哄我吃宝塔糖的时候,你怕是还在幼儿园穿开裆裤呢。”

许麦杰醍醐灌顶。一下子泄了气,跪坐在地上。

穆雪衣挥了挥手,两个黑西装男人许麦杰扶了起来,帮他捡了断裂的眼镜,送他出去。

“新眼镜明天会给你放到办公桌上的,许医生。”

穆雪衣又叼起一根新的烟,弯着眼笑。

许麦杰后脖颈一寒。

送走了许麦杰,穆雪衣看了一眼表,八点五十。

葛薇浓关上门,走回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穆雪衣扎着绷带的脚踝,皱了皱眉,“好点没有?可妮特别担心,说明天给你送猪脚汤来。”

穆雪衣抽着烟,眼眸微阖,“那点剂量的肉毒素,造不成什么损伤,除了会有几天肌无力,没什么大事。不然我也不会任由他打下去了。”

葛薇浓:“江老医生明明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打,就算不会出什么大事,何必遭这罪呢。”

穆雪衣:“我不打的话,医院这么多双眼睛,还有穆国丞的耳目,怎么糊弄过去?好在现在都解决了。一会儿阿月来了,就和她说,其实我没有打错针,药剂在打之前就已经换回正确的了。不然她会担心的,知道了么?”

葛薇浓无奈:“知道了知道了。”

手机响了一下微信提示音。

穆雪衣烟咬进齿间,拿起手机,双手捧着解开屏锁。

【阿月:“我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你病房门前闲杂人等清一清。”】

“咳”

一口烟呛在嘴里,烟灰掉下去,差点烫到她的大腿。

葛薇浓:“咋啦?”

穆雪衣才抽了一口的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慌乱地说:“快快快,窗户打开,烟味扇出去,阿月来了!”

葛薇浓:“什么情况,你不是给她发了消息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