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打开,给我戴上吧。”

这一瞬间,周枕月忽然有点迷惑。

穆雪衣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还在乎着自己,那么自己用手铐来侮辱她,她应该很生气才对,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

如果她已经不在乎自己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而是温顺到主动要求自己给她把手铐戴上?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穆雪衣已经把左腕抬起到了她的面前。

周枕月眨了一下眼,掩饰住眼底的疑惑,决定还是先按计划走。

她从兜里取出钥匙,打开手铐,戴在了穆雪衣的左腕上,卡住,锁上。

然后,直接把钥匙向后一扬,扔出了窗外。

窗外是一片广袤的人工湖。

这么小的东西掉进去,几乎没有找回来的可能。

周枕月以为这个举动一定会惹怒穆雪衣。

可穆雪衣还是面不改色,脸色平淡得好像压根就没看见她把钥匙给扔了。

“好了,合约也确定了,礼物也戴上了。”穆雪衣摸了摸手腕上那沉甸甸的纯金手铐,温柔地问,“阿月,你气消了一点么?”

周枕月后牙紧了紧,沉声说:

“我把唯一的钥匙给扔了,你再也不能取下这个手铐。你不生气?”

穆雪衣浅浅一笑。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取下来,就算没有钥匙,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能把它拆下来。可你要是觉得我不可以取下来,哪怕你把钥匙递到我手里,我也不会打开的。”

周枕月听着穆雪衣如此逻辑清晰而精准理智的回答,心里不禁一笑。

真是……

长大了。

彻底长大了。

周枕月沉沉地叹了口气,盯着穆雪衣,“穆雪衣,看来我想折磨你,已经变成一件难事了。”

穆雪衣笑了笑:“你想折磨我?”

周枕月:“……”

“你想折磨我,为什么不早点说?你说了,我就会顺着你的愿望的。”

穆雪衣说完,拎起手边的手杖,向远处使劲一扔。

木质的手杖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弹了几个来回。

“我的脚还没有完全复健好,没有手杖,我就是个跛脚的瘸子。如今对我来说最折磨的事,就是没有手杖去走路。每一步,都会像踩在针尖上一样刺痛。”

穆雪衣慢慢说着。

“今晚回去的时候,我不会叫阿浓来接我,我自己走回去。从这里到穆家,一共是10公里,走完这10公里,我起码要在床上休息一个月。”

“阿月,这就是折磨我的最好方式。”

周枕月放在沙发边缘的手指缓缓缩紧。

指尖深深陷入坐垫内。

半晌。

周枕月哼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就开始走吧。”

穆雪衣:“好。”

她不是在故意说反话,她句句肺腑,也绝对说到做到。

穆雪衣起身,没有了手杖,她走路的确是一跛一跛的。但她还在极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瘸。

她速度很慢地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回头看向周枕月。

“阿月,那我们改天再见。”

在玄关的顶灯照射下,她的眼睛浸在暖色的橙光里,湿漉漉的,睫毛又卷又翘。

那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的眼底……

好像重现了当年的那股易碎感。

门被关上。

周枕月坐在沙发里,很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是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