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身旁,被老爷子带着介绍给政商两界的诸位老友,年轻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时不时点头应和,表现落落大方,毫不怯场。

姜以宁刚望向他,他就若有所感似的侧过脸,两人目光隔着人群交汇,路行川眉尾向下,眨了眨眼,露出一点求救般的神色,姜以宁无奈笑着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又朝角落处抬了抬下巴。

路行川会意地轻轻颔首,不着痕迹地转回长辈们的交谈中,姜以宁转身走向宴会厅的一角,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他还没坐多久,翟湛英的二叔翟佑康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已有些发福,面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热络的语气中带着试探:“以宁,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姜以宁抬眼,礼貌性笑了一下:“还好,多谢关心。”

翟佑康在他对面坐下,作出一副关切的表情:“你和湛英的事,我也听说了,真是委屈你了。他这个人啊,从小就心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断绝关系,更别说对你,他这些年在外面……”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姜以宁神色不变,打断对方道:“既然已经离婚,他再如何都与我无关。”

“他那样对不起你,你难道甘心让他就这么潇洒下去?”

翟佑康不死心,倾身靠近姜以宁,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帮你教训他,只要你把手上的股份卖给我你放心,价格绝对公道!你一个外行人,捏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套现。”

姜以宁确实不懂得生意场上的门道,但翟湛英固然不是什么好人,翟佑康更不可能是慈善家。

他不想卷入翟氏的内斗中,仍是笑着,不为所动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些股份都是老爷子安排的,老爷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您也知道我不懂,不然,我去帮您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

姜斓·生以宁说着,还作势要起身去找翟弘礼,翟佑康连忙摆手,讪笑两声:“哈哈,这怎么好麻烦你呢。你慢慢坐,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也不知是真单纯还是扮猪吃虎,打太极倒是滴水不漏,翟佑康暗自腹诽,悻悻离去。

他刚走开,又有别人跃跃欲试,想上前来和姜以宁搭讪。

姜以宁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只想到花园去透口气,一边拿手机发了个消息给路行川,一边站起来往宴会厅的侧门走去。

从姜以宁到场开始,翟湛英就已经盯上了他的身影。

看样子翟佑康没从他手上讨到什么好处,姜以宁没答应帮忙对付自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翟湛英心中暗喜,见姜以宁起身离席,正想悄无声息地跟上去,便被一旁的老管家拦住,低声提醒:“湛英少爷,老爷吩咐过,您今天不能靠近姜先生。”

翟湛英脸色一沉,咬牙无声咒骂,却只得止住脚步。

翟弘礼把他当成什么?

是狗还是犯人?

他在公司把脸都丢尽了,还得公开出面给一群人云亦云的蠢货道歉,离婚带来的负面影响,董事会也一致要求他负全责,不仅代理董事长当不下去,连总裁的位置都差点要引咎辞职。

虽然顶多是自罚三杯,隔段时日风头过去,照旧换个名目走马上任,但闹成这样也够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