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旁边的空花架上,位置刚好能晒到太阳,拉起一点窗帘又能挡住,弹琴时抬头就能看见。
放好花盆,姜以宁也走进厨房里,像他们从前住在一起时一样,帮着路行川一同备菜。
半开放的厨房明亮通透,一半中厨,一半西厨,各种厨房用具都一应俱全,有些甚至是路行川从没有用过的,但他向来做什么都学得很快,试过一遍就能上手。
姜以宁虽然在烹饪上还没什么造诣,但洗菜切菜已经很熟练,简单的炒菜在路行川的指导下也能炒得像模像样,两个人默契地分工合作,不多时便做出了一桌荤素搭配、卖相颇好的家常晚餐。
与厨房连接的餐厅也很宽敞,西式的长餐桌足够邀请三五好友来参加小型晚宴,再也不会像在出租屋时那样,只有一张窄到膝盖都会抵在一起的折叠桌。
可不知道为什么,姜以宁和路行川面对面坐着,隔着热腾腾的饭菜和适宜的社交距离,反倒比那时更拘谨了些。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路行川又主动收起了碗碟,放进洗碗机里。
按下启动键后,机器运行的嗡嗡声响起,他低头看着亮起的指示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再怎么拖延,也该告别了。
路行川抬起头,犹豫着正要开口,便听姜以宁道:“能再帮我一个忙么?我想录一段视频,但家里还没有支架,不太方便找角度……”
年轻人立即转过身,忙不迭点头,身后好像有无形的尾巴摇了起来。
姜以宁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忍不住勾起一点唇角,解释说:“我在试着经营音浪账号,发一些自己弹钢琴的视频,效果似乎还不错。”
被许许多多陌生网友关注、夸赞和期待,还有人一直记得他,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不是现场坐在音乐厅的舞台上接受观众的鼓掌欢呼,但也异曲同工,让姜以宁逐渐找回了一点少年时的自信。
“对了,你有音浪账号吗?”他把手机递给路行川,顺便问了一句,“我们可以互相关注。”
路行川拿着姜以宁的手机,跟着他走向那台三角钢琴,含混地支吾了一下:“……我不用音浪。”
姜以宁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玩这个呢,不用就算了,没关系。”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注意力已经转移到琴键上,没注意到路行川微红的耳根,只听见对方问:“宁哥,要拍到脸吗芋¨圆賡新?”
姜以宁把手搭上琴键,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是弹琴,又不是卖笑把双手的动作拍清楚就可以了。”
路行川依言把镜头往下移,目光也跟着落在男人的手上。
那是一双称得上美丽的手,修长的十指曲起自然优美的弧度,手背能看到清晰的骨节和淡色的血管。
因为皮肤太白,指尖和关节都透着淡淡的粉,泛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在为演奏做准备、活动手指,反复握紧又松开时,竟无端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色感。
路行川喉结微动,手机上的画面也轻晃了一下,姜以宁抬眼看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录像,他才又重新拿稳了手机,按下录制键。
又是肖邦的《幻想波兰舞曲》Op.61。
十九岁的姜以宁少年不识愁滋味,精湛的技艺源于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勤学苦练,对乐曲旋律的演绎细致而精准,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激情。
发现前夫出轨、决定离婚时,他也曾再弹这首曲子,那时的琴声是忧郁,苦闷的发泄和叹息,如今千帆过尽,挥别过去重新开始,姜以宁的心境又有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