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上下打量着他,怎么看都是满眼怜爱:“先将就着穿,明天我再让师傅来给你量身,置办几套正式些的行头。”
“正好要到年底了,我打算办一个宴会,正式向大家介绍小川。湛英啊,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翟湛英还憋着气呢,忽然就被点名指派了个任务。
让他这个养子给亲孙子办接风宴,迎接那野小子荣耀归来,这算什么?
简直是当面打他的脸!
而他还得主动把脸凑上去,笑意如常地应承道:“是,父亲,我一定会办好,让小川风风光光地回来。”
管家开始传菜,翟弘礼饭前要服药,暂时起身离席。
没了中间的老爷子,姜以宁又和路行川四目相对,张了张嘴有话想说,却顾忌着翟湛英还在一旁,最后只眨眨眼,眸光闪烁,没有出声。
他们两个一对视,就像有自己的磁场似的,被隔绝在外的翟湛英看着他们“暗送秋波”,终于忍不住带着气恼的讽笑开口:“姜以宁,我们还没正式离婚,论起辈分来,小川还该叫我一声叔叔。”
男人眼里怒意混杂着妒忌,加重了语调道:“当着叔叔的面和‘婶婶’眉来眼去,是不是不太好?还是你们觉得这样更刺激?”
姜以宁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他破坏,厌恶地拧起眉,瞪向翟湛英:“你自己思想龌龊,别胡说八道污蔑别人的清白。”
“我胡说?你们倒是别胡来啊,在这里就急不可耐,眼珠子都快黏上了,还说什么清白,要是我不在,是不是就直接干柴烈火滚到床上去了?”
“你!”
姜以宁的教养太好,被气得脸色涨红,却说不出同样难听的话反击。
翟湛英更当他是心虚默认,语气更加刻薄,指着路行川对姜以宁说:“你以为你和我离婚,老头子就会同意他和你结婚吗?只有我才能为你做到”
“做到什么,出轨吗?”路行川冷冷地开口,“那我确实做不到。”
“我如果爱一个人,一定会对他忠诚,爱是唯一,是远高于生理本能的情感,只有禽兽才会管不住下半身,到处发情撒野。”
年轻人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刀刃一样锋利的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翟湛英的怒视。
他这句话没带主语,听的两人却都知道他是在说谁,姜以宁原本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脸上还是有些发热,却不再是因为生气,而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翟湛英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在桌下攥得咯咯作响,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能再随意动手,只冷笑一声道:“你才多大年纪?现在说这些话信誓旦旦,再过十年二十年,你还做得到吗?说不定还不如我,至少我从没有想过要离婚!”
说着还看一眼姜以宁:“……是你非要离开我的。”
什么忠诚、唯一,一生一世之类的话,他当年也不是没有说过,说的时候自然都是真心的,然而人心善变,真心最不可靠,他能给姜以宁稳固的婚姻,已经是做到了那时的承诺。
翟湛英说得理直气壮,话里还有几分讥讽和不甘心:“路行川,你少在这里装清高,你又比我高贵多少呢?也不过是个私生子”
“够了!”姜以宁突然打断道。
他目光直视着翟湛英,眼中已不再有被激怒的波澜,取而代之的是漠然的冷静和疏离。
“翟湛英,我们之间的事,早就应该结束了。究竟谁对谁错,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不需要再在这里扮演受害者,也不必再用那些难听的话来羞辱我、羞辱无辜的人,你以为这样就能刺痛我么?不过是更加证明你的卑劣,证明我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
“我真的很后悔爱过你。”
他的声线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