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出来，裴黎脑袋上顶着毛巾回房间。

祁隐缩在床上看手机。

外面天光大亮。

“不上床？”祁隐说着，给裴黎挪窝。

“我头发湿的。”裴黎摇头，不敢用吹风机，怕声音太吵。

祁隐放下手机坐起身，朝裴黎伸手，“我给你擦。”

发丝还在滴水，裴黎走过去，坐在床边，祁隐盘腿坐在后面给他擦头发。

动作轻，柔软的毛巾偶尔擦过脸颊和耳朵，裴黎眼皮酸重，昨天晚上没睡几个小时就起了，然后被祁隐抓着高强度运动，这会儿放松下来，睡意就上来。

擦到半干，祁隐把毛巾搭在裴黎脖子上，从后面把裴黎抱住，下巴放在裴黎肩膀上，轻声问：“乖乖，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开心呢？”

裴黎不说话，祁隐的呼吸贴在耳边，温热柔软。

祁隐隐隐猜到了，便换一个问法，“你昨天晚上只和奶奶一起吗？”

“嗯。”裴黎点头，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祁隐收紧手臂，从后面彻底把人抱住，让裴黎陷进自己怀里，嗓音低缓，“以后我都跟你一起过年好不好？”

裴黎心脏好像被咬一口，有点酸，也麻，他半侧过身，转头和祁隐对视，问：“要是缺席了怎么办？”

祁隐眼睛眨了一下，笑着说：“绝不。哪怕一次。”

他声音坦荡荡的，声线干净，眼睛看着裴黎，里面满是裴黎的倒影，一张脸明艳动人。

裴黎听着祁隐的话，忽然觉得喉咙痒，心里滋生出一些奇怪的冲动，好像理解钱澈说的，看到小猫想把它们“掐死”。

对猫和对人，应该不属于同一种冲动，但是裴黎现在就是很想“玩”两下祁隐。

他凑上去，盯着祁隐水红的嘴巴，亲上去。

嘴上忽然一片温软，祁隐瞳孔闪过一道桃粉色的光，眼睛瞪大，显然是没料到裴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动不敢动了。

嘴巴就那么贴着，裴黎也没伸手，舌头也不伸，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地、真正意义上地亲嘴。

十秒钟后，一吻结束，裴黎往后退，发现祁隐神色奇怪，顿时感觉有些后悔了。

“干嘛？”他问。

祁隐舔了一下嘴唇，“你等一下。”

说完，祁隐手往后摸索，抓到手机，解开锁屏。

裴黎顺着低头，看到祁隐点进备忘录，翻到一个名为“恋爱日记”的文件夹里，里面有很多，但他没来得及仔细看，祁隐就重新开了一页，一个字一个字飞快地敲。

【2025年1月29日　他第一次主动亲我。我美死。（另，牙膏是柠檬味）】

打完，祁隐扔了手机，脸仰起来，语气充满期待，“再来一次！”

裴黎：“......”

那点后悔魂飞魄散。

罗玉英今天起得比平常晚，昨天鞭炮太吵，她睡得不好，早上一睁眼就九点了。

昨天给裴黎说要去小姨家里拜年，罗玉英不睡了，换好衣服出去。

客厅里没人，裴黎的房间门紧闭。

她走过去敲，“裴黎，裴黎？起床了，今天不能睡懒觉，要去小姨家拜年，你别忘了。”

怕裴黎不醒，罗玉英连续敲了好几下门，同时在门外提高音量多喊了几声。

过了会儿，房间里才传出回答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微弱的咳嗽，“好，我起了。”

得到回答，罗玉英扭头去洗漱。

房间内，裴黎两手并用，推开完全贴上来的祁隐，一手的手掌顶着祁隐的下巴，一手推着祁隐的肩膀，下唇被咬住、含住，声音压得很低，很含糊，“够了！别亲了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