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揉了揉太阳穴，眉目间的倦怠更加明显，他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一手端着咖啡，另一手将红茶递给达米安。

达米安接过，蝙蝠电脑上是重新调出来的银河之剑回哥谭时的监控。

他已经看了很多遍，对比着瞭望塔上的空间波动检测，仍旧没有太大的进展。

提姆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没有？银河之剑的宇宙穿梭能力这么强？”

达米安握着茶杯沉思，“没有。”

一般情况下，宇宙穿梭时因为突兀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会留下少许宇宙的坐标，就像是蛋壳被打破会有足够多的蛋液流出，流出的那一部分是能量，被机器捕捉之后，深度解析作为指路标寻找宇宙。

但是银河之剑穿梭宇宙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太多信息，它就像是分子、或者足够小的孔洞，离开宇宙时并不会导致大量能量外泄，追踪无从查起。

提姆微微皱眉，咖啡的苦涩醇香在喉咙间弥漫，好像让他的精神清醒了一些。

但提姆知道这是他的错觉这种影响对于达米安的身体来说并不足够。

好在这也够用了。

提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几年前那个飞行器？”

达米安：“能量波动不一样。”

银河之剑不是另一个“他”使用的飞行器。

提姆沉默一瞬，目光放在不远处专门用来放置装饰品的物架，上面有很多东西，乌鸦人的枪、蝙蝠车几个经典模型、之前黑帮收缴的制式枪……各式各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玩具一样摆在上面。

之前最中心的位置放着一张浮空的、看起来只是装饰品的卡片。

但那里现在已经空了，现在它应该在达米安的战术腰带里。

最后端着咖啡站在一旁的青年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东西，喝了一口咖啡，任由苦涩占据舌苔，微微侧脸，“我以为你不会再使用它。”

达米安的性格向来如此，他不会放任自己陷入某种程度的危险，但在危险线之外的伤害却被视为可以牺牲、不需要在意的东西。

当他在意的东西陷入危险时，这个危险线可以一退再退。他很多时候会主动制造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提姆接近他，目光染上凝重，

“你感觉怎么样？”

……

“没事。”

向来冷酷高傲的人坐在椅子上，微乱的发丝连同着灯光将他半张脸藏进阴影里，看不清楚神色，只能看到他将红茶填进口中，温热的茶填进自始至终都冷然的喉管，带来暖意。

第162章 听

达米安在做梦。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不间断看不清楚的画面不断在闪烁，一幕幕从他脑海中、眼前飞速而过，就像一支乱七八糟的广告，毫无根据，什么都有，纷纷杂杂，而悬浮着毫无落脚之处。

他能够明白自己在回忆，但很难看清楚一切。

最后所有的画面全部散去，缓慢汇聚成一片虚无。

无声的虚无开始像镜子一样碎裂，炙热的大火从中蔓延，本该安静的梦境变得嘈杂喧闹，尖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刺痛感遍布全身，血腥味弥漫整个鼻腔，大股大股的鲜血带着体温流出。

有人在他身边大笑，声音几乎刺痛耳膜，痛苦到濒临死亡，来自死亡国度的冰冷缠绕身体，将生者的温暖一点点侵占，但这都比不上他内心的焦虑。

他必须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占据满目的红色，地板上流淌的血液粘腻，手下似乎还有几具尸体，他无法抑制自己顶着剧痛向前一点点挪动

有人猛然踩上他的脊骨，带着恶意与亲昵，明明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