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晋的眉眼已经压得不能再低了,他冷声吩咐祝金:“去备马,随我出府一趟。”

祝金傻了眼:“主子,不是说让我歇息半日么?”

康子晋睨他:“栖桐有事要办,且本侯看你精神得很,用不着歇息。”

听到他要出门,岳清嘉费力地拖着扫帚靠过去:“侯爷要去哪儿?需要我随侍吗?”

康子晋转眸:“岳小姐很关心本侯的去向?”

当然关心了!

岳清嘉点头如捣蒜:“侯爷不是让我伺候你吗?做丫鬟的,不是要跟在身边才叫伺候?”

康子晋默了几息,忽而翘起嘴角,笑意中带着些顽劣:“也好,那你便随本侯一道罢。”

*

跟着出去,到了目的地后,看到入云阁几个大字时,岳清嘉傻眼了。

她放下车帘,呆滞地转头,确认道:“我跟着进这种地方,不太合适吧?”

康子晋掸掸袍角:“岳小姐方才说的话,转眼便忘了么?做丫鬟,需得跟在身边才叫伺候。”

岳清嘉的眼神很是一言难尽。

岂可修啊!这逼特么,叫她来看十八禁么?

难道他干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时,喜欢听人应援喊加油?

嗫嚅半晌,岳清嘉还是开口问道:“侯爷办事,方便让人旁观吗?”

话音才落,周边的空气冻结了好一会儿。

半晌后,康子晋勾起眉梢,戏谑道:“今日只是来此听听曲儿罢了,岳小姐脑中在想何事?”

岳清嘉神情闪烁,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没想什么。”

她忽然站起身,差点撞到车顶盖。

康子晋下意识把身子一提,见她用手撑住了,便若无其事地靠回车壁,只低叱一句:“毛手毛脚的做什么?”

岳清嘉猫着腰:“侯爷能稍微等我一会儿么?我去买点东西。”

明明是征求的语气,可她说完这话,便风风火火地下了马车,跑得不见人影。

祝金掀开车帘,正想问岳清嘉的去向,就被康子晋给瞪了:“本侯有答应让她去?”

祝金刮了刮耳背,甚感无辜。

问他作甚?他在车头,明明什么都没听着。

无端被迁怒,祝金哀怨之余,又猛然联想到被取消的歇假,难道…主子对自己这趟办的差分外不满?

他反思,这回办差确实是久了些,且摸了那么许久,也并没摸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唔…今天还是少说话罢,尽量不惹主子生气。

康子晋耐着性子等了有一会儿,期间数度想一走了之,可也不晓得哪根筋不对,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愣是没挪动。

在他的火气快要搂不住之际,人终于回来了。

看到返回的人,祝金虎目大张,吃惊道:“你、你哪位?”

康子晋则露出满眼的叽哂之意:“岳小姐这是准备进去唱大戏?”

岳清嘉不知打哪儿弄了套青色的直掇套在身上,她把头发全拆散下来,在头顶盘了个道姑髻,然后在上头罩了顶瓜皮缎帽。

因为身量不够,袖子尚可打卷摞在她腕上,可走路的时候,她还得提着袍摆。

不仅如此,她还在唇上黏了两撇极其可笑的八字胡,不伦不类得十分扎眼。

康子晋又好气又好笑:“一声不吭跑出去,就为了折腾这一身?”

岳清嘉有理有据:“不乔装打扮一下,要是被人给认出来,这要让我娘亲晓得了,不得活活打死我?”

康子晋默了瞬,起身下了马车,不带感情地说了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回再不经允许便消失,岳小姐就请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