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棠在轻柔的摩挲间感受到些微湿意,他立刻像心脏被烫到一样颤抖起来。

“哥,”他慌乱极了,“哥,你,你怎么了,你先起来...”

顾迟玉怎么能哭呢。

他从未在床榻上生理性的刺激之外,尝到过哥哥的眼泪。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迟玉声音沙哑,似乎也在发抖,“棠棠,我好害怕...”

顾迟玉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贺棠心都要碎了。

他仓皇地想去拉男人起来:“哥,不要这样。”

顾迟玉的爱意似乎从未这样主动和露骨。

他仍旧半跪着,捧着贺棠的脸亲吻:“棠棠,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

两瓣发凉的嘴唇贴在一起摩挲。

“我爱你,我爱你...”

他几乎哀求地道:“棠棠,别让我失去你,好吗?”

贺棠神色迷乱,他几乎就要点头了。

仅有的一丝理智拉扯住他:“哥,你在说什么啊...”

顾迟玉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的手在发抖,却坚定地、用力地捧住贺棠的脸:“棠棠,去做记忆手术好不好?”

粘稠的,寂静的,让人心里发冷的沉默。

贺棠猛地站起来。

他几乎是在尖叫:“我不去!我不去!!”他猛地喘了口气,胸口的热流烧成烈火,从胸膛烧到头颅,他握紧了拳,声音尖利而语无伦次,“我不会去,绝对不会,你怎么能,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再陪我一个月!你总是这样,你不愿意等我,你不肯听我说什么,我只想要你,你为什么不明白!你又跑过来想要命令我,你听得到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吗?!”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以为自己在大吼,其实是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去!我永远也不会去!我宁愿去死!!”

“那你要我看着你去死吗?!”顾迟玉站起来,他也在发抖。

贺棠说不出话了,他总是这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顾迟玉争辩、抗争。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仰望着哥哥,脆弱的,求救的孩子。

贺棠咯咯地咬着牙齿,眼泪不断流出来。

他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知道向哥哥求救。

没人告诉他,如果哥哥做错了该怎么办。

“我恨你!”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他哭得浑身痉挛,连脸庞都在神经质地抽搐发抖,“我恨你!顾迟玉,我恨死你了!”

是不是注定他被哥哥捡回来的时候,就要把自己的生命再还给他。

“你说你不能看我去死,那你就能看着我去做手术吗,你只想要自己安心吗?”他睁大了眼睛,滚落的眼泪都好像带着狰狞的血腥气,“你有想过这对我有多残忍吗?”

“我不要忘记你,我宁愿去死!”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可怕...”

他又开始语无伦次地尖叫:“你根本,你根本就不知道,所有人都爱你,你怎么会懂,我只有你啊,你以为活着是什么很幸福的事吗,我早就想去死了!”他哭吼道,“你当初就不该救我,我早就该死了,不是以前,就是现在!反正他们本来就想把皇位给你不是吗,让我去死,让你踩着我的尸体做皇帝,至少你还能一辈子记住我!”

他什么都没有,他的一切都是顾迟玉给的。

所以当顾迟玉想要收回什么的时候,他也只能像一个崩溃的孩子一样无力地哀哭嚎啕。

“你胡说什么!”顾迟玉大喝一声。

“没有这样的事,棠棠,”他很快又后悔了,放轻了声音,温柔地试图安抚贺棠,“这些都是你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