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大概还是有些紧张。”陆琳琅苦笑, “这会儿下笔写?字,手都是抖的。”

“要不然就先打个草稿。”初微建议道,“待会儿再?誊抄一遍, 看起来会更规整些, 也显得重视。”

陆琳琅点头说好。

初微又问道:“陈珲他这些日子?没给你写?过信吧?”

“没有的。”陆琳琅道。

“好,那你就先这么写?, 正月二十五日, 久不通函, 问表兄安。”

初微看陆琳琅提笔写?完之后,又接着缓缓念道:“祖母云舅母近来为婚事多有操劳, 余知舅母辛苦,多有感念,亦盼舅母诸事顺意,身体康健。”

“然去岁见?表兄房中有娇娥服侍在侧,袅娜娉婷,绰约多姿, 如珠玉有辉,琳琅不及。每思及此, 心中有愧。”

陆琳琅似有不服,边低头写?字边小声道:“其?实那姑娘生得也不算太美, 只是一双眼睛极是勾人。”

“没事。”初微道, “这几句不是给陈珲看的,是给祖母看的。”

“给祖母看的?”陆琳琅不解。

“我寻思着既然咱们家?里不能根据你的意思拒了这门?婚事,那陈家?自然也不能根据他的要求退了这门?亲事,婚嫁之事本就是两家?之间的事,若是闹到了那一步,长辈们定然都是要掺和进来的, 依着陈大夫人的性子?,保不准遣人会拿了书信来咱们家?中对峙。”

初微看着陆琳琅了然的神情,知道她?也认可自己这一分析:“所以这封信最后很可能会作为证物落到祖母手中,让她?知道那件婢女的事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再?想想,陈珲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写?出?来控诉的,一并跟我说说。”

“其?实这样的事情也发生了不止一回。”陆琳琅道,“他这人总是这样,一时不如意就不理我,当着家?中夫人和老夫人也不知收敛,闹得我在家?中几个丫头面前也好大没脸,最后总要我去哄了才肯罢休。”

这不就是妥妥儿冷暴力吗?初微皱眉。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门?婚事,毕竟上?辈子?她?最反感的也是这类男人。

“每每有人恭维他日后必得个不错的妻室,他便会明?里暗里说我配不得他,若不是祖母做主定下这门?亲事,定然能娶上?更好的姑娘。”

初微:“……,你这也太能忍了。”

“从前是傻了些。”陆琳琅道,“日后不会了。”

“后面这件事能说具体些么?”初微问,“这样笼统着不好写?。”

“大概是他去年生辰的时候吧。”陆琳琅道,“他姐姐和姐夫回来了,还有两位表兄都在,大家?玩笑之时便说起了这些事情。”

“那两位表兄姓什么?你可记得?”

“一个姓姚,一个姓余。”

“好,你继续写?。”初微道,“琳琅素性愚钝,总有冒犯之处招致表兄冷待,几经思虑之下仍不知其?解。更兼姚、余两位表兄提及,表兄博学多闻,大有前程,自当有佳妇相伴左右,如今已有多家?贵女有意相看。表兄亦道因碍于?自幼情谊,即便心知有佳人倾慕,也从未在外相看。”

“余听表兄言及此事,每每心痛,夜不能寐。只怕表兄因念及琳琅误了姻缘大事,徒留一生悲苦,若扰得长辈为此烦忧,更是我之罪过。不若禀明?父母双亲,另择佳妇入府,一生相伴。琳琅拜上?。”

这封信写?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初微今天说话太多,此时有些口干舌燥,灌了半盏茶水下去后对陆琳琅道:“你说陈珲看到这封信后会作何感想?”

“他觉得我一直在攀着他,想办法嫁进陈家?,非他不可,再?接受不了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