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接了几个电话,用的是俄语,但并未避讳监控,安室透分辨出似乎是在问某个人的行程。
画面长久的一致让安室透的精神不可避免松缓些许,直至快进到天黑,黑泽龙带着哈罗回房间睡觉,也再未发生任何其他事。
将监控画面停在黑泽龙询问的那一刻,安室透看着那双深黄色瞳孔,突然走了神。
不知过去多久,直至有一根树枝被风吹断砸到窗户上,他才陡然回神。
他下意识向外看去,窗外黑云密布、狂风暴雨,窗户上倒映着一张沉默而茫然的脸。
安室透感觉心脏一阵没由来的紧缩,不经意按到空格,黑泽龙低沉的声音又在耳机里流出。
“你写的这个名字,他是你的……朋友吗?”
……
他是我的朋友吗?
这个名字,他……Hiro……诸伏景光。
这个名字属于我的朋友、我的挚友、我的同伴,他是一名警察,有着卓绝的枪法,利落的身手,坚毅又温柔。
他静悄悄的倒在了漫长黑暗里,他的功勋被深埋于光明之下,他的名字被世界抹去,无人可知那个光秃秃的墓碑中、潦草却艰难写出的字符间,埋藏着一副英雄的骸骨。
暴雨仿佛将这辆小小的车困成孤岛,安室透坐在车内,放任漫长的思念如春天雨后疯长的杂草,不知不觉间吞没整座岛屿。
Hiro……
一别多年,有人向我问起你。
不是苏格兰,也不是什么记不得名字的卧底,他问诸伏景光,是否是我的朋友。
Hiro……
我该怎么回答。
那是一个很危险的生物,但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会蜷在我的枕头上睡觉。
他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如果再向前一步,是迈入深渊,还是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