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龙的脸没有动，眼珠却仿佛变成了机械，滞涩的在眼眶中转了一下，斜斜瞥向琴酒。

伏特加就站在琴酒身旁，某一瞬间，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捏住，有什么阴冷的东西自脚踝往上爬，从皮肤的毛孔渗入骨髓

好在安室透突然出声:“两位，我可不是什么商品。”

他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说完这句便咳嗽起来。

黑泽龙成功被吸引去注意力，黄褐色眼珠拨动:“我不觉得。”

安室透:……

“一切都是筹码交换罢了，想买你，代价也没有那么大卧底先生。”

安室透瞳孔微缩，心念电转间，他佯装恼怒:“什么意思，咳咳……你把黑熊怎么了？”

他能感觉到琴酒打量的视线，但贝尔摩德是知道自己的任务的。该死，他在诈我还是？！

黑泽龙目光冰冷，再度收到琴酒的死亡凝视，扭头向屋外走去:“3％的利润就想换回一个情报大师，我还不至于这么幼稚。也许你们不了解远东魔术协会，协会的第一宗旨，就是等价交换。”

“我失约，故而送上赔礼，它仅仅只会是赔礼。至于波本，你也是一样，我需要你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你想要得到什么。”

他吐字稳而慢，听起来稳重极了，然而安室透只觉面对的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伪装成公平的人类模样，实则内里都是阴暗与毒辣组成的泥浆，引诱人一步步沦陷，直至再也无法脱离。

黑泽龙慢慢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另外，以你的能力，获取我的情报应该轻而易举，贝尔摩德。”

“我的脾气和名声一样不好，所以，希望你可以离他远一点。”

他说完就关上门，态度强硬，完全就是警告的语气。贝尔摩德眼神微暗，想起远东的所谓炼金术式，这才稍微将杀心往下压了压。

首领还需要他们的东西，等他们没用了……

安室透假装犹豫:“我出去一趟。”

贝尔摩德无可无不可的挑眉，琴酒:“他说什么卧底？”

安室透:“咳咳……这是我的任务，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Gin。”

琴酒咬着烟嘴，眼神阴鸷:“你最好没有。”

＊

黑泽龙在车里等着。

开车的是糍粑，见他上车后，降下前后座隔板，开始行驶。

“说吧。”安室透当然不会自爆，只问:“你把黑熊怎么样了？”

“你很聪明。”黑泽龙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端详:“他已经死了，你想要他的东西，或者另外的……”

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略显苍白，因为得不到水分补充，唇面干燥起皮，很是碍眼。

黑泽龙不喜欢这种颜色。

安室透眼中闪过厌恶，张口直接咬了下去。

他没有留力，齿痕陷入肉中，生生咬出血来。牙齿毕竟是钝器，与被割伤的疼痛不可同日而语，连黑泽龙都眉头微皱，沉声:“松口。”

安室透没有坚持，依言将他的手指吐了出来，恶心的擦拭沾到的血。

黑泽龙递了瓶没开封的水给他。

安室透挥开:“用不着。”

他对对方的防备心比东京塔还高，当然不会接。

公安是很危险的……他见过间谍，见过毒贩，也见过被逼或者意外吸入毒｜品的缉毒警察，铮铮铁骨被敲碎，不屈的意志被踩在烂泥中践踏，发出痛苦的、绝望的哀嚎。

黑泽龙并不意外，自己打开先灌了一口。

“军火、药物，上游的进货来源，我很有诚意的替你调查清楚了，”随手将水放在一旁，他道:“那么，你的诚意？”

杀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