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添麻烦啊,明天回来吗?”

“当然,明天下午我们班聚会,结束了我尽量早点回去。”我说,“你到家先把门锁好,早点儿睡。”

“知道啦。”她笑了声,“晚安。”

这算不算我在对她撒谎?

我挂了电话,继续咬手里那块儿披萨,听见宫隽夜说,“我是后来才知道你是被收养的,我就说那么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只儿子。”

“当时我们一条街的邻居都知道这个事,但是因为她没结婚,也招来不少闲言碎语。”我喝了一口汽水,看他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切换成唱片音响播放。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间旋即陷入了一片使人安宁的蓝调里。

“值得钦佩。”他看着我说,“她把你教得很好。”

“可是我骗她说我在朋友家过夜啊。”我耸耸肩。

“没什么不对的,”他轻描淡写地纠正,“男朋友。”

我后背倚靠在松软的抱枕里,伸长了手臂把空掉的易拉罐摆回桌子上,和他的放在一起。

被瓜分干净的披萨盒摊开在旁边,缓慢流动的空气里还有芝士的香味,奇妙的是我并没有吃珍馐美味吃到饱腹,可就是心满意足得一塌糊涂。

不过到后来我也没能和宫先生彻夜畅谈人生,聊我们俩时间跨度巨大的几次交集和这之间各自身上发生的事,就再度招来了困意。

我喜欢听他说话,气氛和电话里没什么不同,无非是拉近了彼此的相对距离,让我在想要感知或表达一些情绪的时候,能够直接触摸到他。

他在浴室里给我找了新的牙刷,俩人并排杵在镜子前刷牙。他只穿了条睡裤,我终于有机会一睹那令人难以忘怀的腹肌,以及图案诡谲而昳丽的刺青。有机会细看我才辨识得出那似乎是某种抽象的图腾。他很瘦,但肌肉分布均匀,称不上强壮,属于精悍修长的体型;叼着电动牙刷,曲起的手臂很容易看出肱二头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