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那里是劣质,在陈熙南眼里是乐子。毕竟完美的千篇一律,而跑偏的丰富多彩。现在他切开病人的颅骨,也有当年拆雪糕袋的心境。有时看到离谱的,还忍不住会心一笑。搞得同事都背后说他变态,要没当成外科医生,铁定就是个冷血杀手。

陈熙南觉得这是极大的误会。他不会去做杀手,他家的杀手也不冷血。

焦糖布丁似的胸肌,震腾腾地涌荡。含一颗麦丽素在舌尖,一点点舔化。愉悦融进体温,凝成背上激烈的抓痕。

他拿纸巾狠揩了两下嘴角,又掏出手机查看。置顶的「二哥哥」,仍没有回他消息。

他料想今天段立轩会发火,连夜制定了ABC三套应对方案。可没想到这人居然没影了。店里没有,家里也没有。

都怪早上那台急诊手术。

虽然当医生好处很少,但坏处着实很多。比如钱少责重,憋屈受累,还会被人拿刀砍。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恨的。

最可恨的是凌晨四点半,把他从热乎乎的二哥身上扯下来去给嫖娼中途动脉瘤破裂的老登开瓢。

荒谬。滑稽。岂有此理。

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将他从思绪里惊醒。黑色的仿赛摩托,刷地漂移到小区门口。

打眼一瞧,他那好二哥正坐在后座,跟个酷哥前胸贴后背。俩人摘着头盔说话,发出阵阵哄笑。

“真带派呀…”段立轩龇牙咧嘴地跨下来,“…嘶…这座儿烫啊。”

“杜卡迪就是烫,我穿骑行裤都烫,”酷哥接过头盔,抻了抻段立轩的冲锋裤,“这么薄?没给你烤熟啊?”

“差不离了。估摸现在噶开都不能淌血。”段立轩没舍得走,稀罕地摸着车把,“这玩意真挺好,骑完都不想开车了。”

酷哥往后错了错,拍着座椅道:“那哥你坐前头不?再带你兜一圈儿。”

“拉倒吧,再坐成貔貅了。回头我也整个证儿…”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一声冷笑:“呦,二哥挺硬嘣啊。”

这阴阳的京片子一出,段立轩唰地起了层鸡皮。甭回头看了,闭眼都知道哪个白鬼。

“今儿就不坐了。等回头我研究研究,咱再找时间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