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难过,”赵若桐抬起头,眼中果然干干的,没有一丝泪意,但是她的战栗却怎么都止不住,到了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妥的地步。
“您怎么了,是害怕还是不舒服?”裘氏有点惊慌:“我、我去告诉贵妃娘娘……”
“不!”赵若桐的声音一下子又高又尖,她像是终于醒过神一样立即清醒了过来,坐在那里抓住裘氏腰间的衣服:“不行!谁都行……不能让贵妃知道……”
裘氏抚着赵若桐的脑袋:”殿下、殿下别急,奴婢不说,您是怎么了?“
赵若桐这才安心,连颤抖都好了许多,她怔了好久,突然看着裘氏:“嬷嬷,你是从两仪殿出来的,你的主子是我还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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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氏心里咯噔一声,但是她想了想,带着三分犹豫道:“陛下是天下所有人的君父,但是他既让奴婢来伺候您,那您才是奴婢的主子。”
赵若桐不知道信了没有,或许对她来说裘氏说的是真是假都没什么区别。
她定了定神,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知道是谁害死了蔺博。”
裘氏一愣:“这是好事啊,您快去……”
“但我当时隐约有些猜测,却没有阻拦。”
裘氏睁大了眼睛:“您说什么?为什么?”
赵若桐脑海里闪过的是大公主悄无声息在赵言枢身后抬起的手,还有她歇斯底里咒骂邵循“早晚会有报应”的样子。
她开口,轻声道:“从小到大,积怨已久。”
小时候都不太懂事,赵若桢备受宠爱,也始终看弟弟妹妹不顺眼,但其实并不会主动动手欺辱,毕竟这些人在她眼里根本不配她出手教训,特别是赵若桐这种挨了打都不会叫出声来的小孩子,她只会用言语来表达鄙视轻蔑。
吴王小的时候经常因为不服气跟赵若桢打架,但是赵若桐早就在生母身上习惯了这种不痛不痒讥讽,推她一下倒在地上就不会主动爬起来,这种孩子,对赵若桢来说当做敌人来特意欺辱都觉得是一种屈尊。
她们不是姐妹,但也还不到仇敌的份上。
但是裘氏不知道这个,她很轻易的就信了,当下急躁了起来:“这、这……”
赵若桐已经不再颤抖了,她道:“你若是陛下的人,就去向他禀报,若是我的人,就闭上嘴,我把事情告诉你了,决定权在你手上。”
裘氏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您、您这是要逼死我?”
赵若桐闭上眼:“你若是想去上报,就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只告诉陛下一个人。”
让皇帝来处置她,那为了怕邵循伤心,一定不会告诉她实情的,或许会找个理由……
只要不让她知道就好,知道自己恶心至极,根本不配当她的朋友,她当初完完全全救错了人也信错了人。
*
恪敬公主哭到昏厥过去,蔺群只能擦干了泪安置好妻子,再去处理儿子的后事。
蔺博是年幼夭折,不能大办葬礼,况且又是蔺家的孩子,无论如何蔺群都希望儿子能够在蔺家发丧入葬,将来他们夫妻百年之后可以永远陪伴他,皇帝尊重了他的选择,吩咐人来安排棺木寿衣。
废后的旨意提前下发,还有之后的事情需要他去善后,一个幼童的夭折并不能让皇帝在此长留治丧。
德妃等人这时候也到了,看着邵循的脸色也不像是为了蔺博的死欢欣鼓舞,她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当即摇了摇头叹道:“这真是冤孽。”
“查出什么了没有?”
邵循道:“马上就会有消息,这太明目张胆了,简直就像是光明正大下得手似的。”
德妃道:“我就说让大公主克制些,她这么多年连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