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飞着很多白色的鸟,像鸽子,又有些鸭子漂在湖心,枝桠是落着更小一些的鸟。
一大群风穿过湖心,波纹漫无目的地荡起来了。
更多的鸟盘旋在天空。
他们望着湖面发呆。
这片湖让李检没由来地想起了很早之前在学校的班会课上看到的纪录片。
那片森林里也有一口和这里很像的湖。
森林住着很多的动物,湖里也不例外。湖里最大的捕食者是鳄鱼,光从电视上看,李检都感觉到它很大,他看到鳄鱼出现时,心跳的很快,被它深深迷住了。
但周围的其他人要与他不同一些,觉得鳄鱼很可怕,像奥特曼里的怪兽。
就连主持人也这么介绍它
“这是一只巨大的怪物。”
电视里这么说。
“为什么海里没有鳄鱼呢?”李检的目光停在湖面,他突发奇想地问。
小汌仰着脸,一直在看天上的鸽子,他动了一下,收回下巴,看向李检的方向,把李检清瘦的颊畔纳入视野。
他没有回答李检的问题,小汌回答不上来。
李检蓦地扭过脸,露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他对着小汌笑起来:“纪录片里面说鳄鱼没有声带,那鳄鱼和鳄鱼之间要怎么交流呢?”
“如果一个鳄鱼想要和另一条鳄鱼做朋友,要怎么说“你好”呢?”
李检有许多关于鳄鱼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小汌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难得地摇了下头,说:“我不知道。”
李检捏了捏小汌柔软的脸颊,嘻嘻笑了起来,他靠上潮湿的椅背,仰头望上阴沉的天空。
天上有很多鸟,轻盈又灵巧。
鼻腔里吸入的空气混杂了泥土的草腥味。
李检和小汌一直坐到天色很暗了,对面草坪上的人陆续走光,身上的衣服在冷风中稍干了,雨也停下。
李检突然把手放在膝盖上,他撑着上身看向小汌的方向,微微笑起来:“小汌,你要开心。”
小汌看着他,没有说话,很沉默。
之后,他们用李检身上剩下最后的一元钱乘上通往市区的末班车。
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被李检珍惜地装在口袋里,他拿出来,摸了摸上面的自己,对小汌说:“我会想你的。”
小汌的目光短暂地在照片上停留,轻微地点头。
等到他们重新路过精神卫生中心的时候,门前的灯牌已经亮起来了,窗户也映着惨白的光。
“我认识这里的人,”小汌在车子停下前站起身,“他会给我爸爸打电话。”
李检怔愣了一下,笑着轻推他:“对哦!你不是有手机吗?你怎么不给你爸爸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的号码,”小汌回答的很平淡。
李检傻傻地“哦”了一声。
车子一点点驶向站台,要到站了。
小汌走到车门前,回头看着最后一排的李检。
车上没有几个人,李检坐在后面,看起来很孤独,朝他摆着细瘦的手臂。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检看着走到面前的小汌,惊讶地问他。
小汌把手机从脖子上拿下来,递给他:“送给你,我回家后会让我爸爸给这个手机打电话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你要记得接。”
李检从他手上接过那个手机,这是他第一次摸到手机,很沉,也很冰,放在手心里直往下坠。
车子停下了,车胎放气声冷不丁响起,车门朝两边缓缓弹开。
“我走了。”小汌对他说。
李检捧着那个手机点头,站起身和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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