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叫司机开走了。

李检愣了一下,他只是想让严星澜不要再跟自己说话,但没想到效果拔群,竟然直接把人气走了。

不过目的倒是超标达成。

李检侧过脸,问了下大门外守着的其中一个保镖。

其实送人去其他地方的车子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都是随叫随到。

只不过没人告诉李检,李检才傻傻站在风里一直等着。

李检想到严?汌先前说这些车是定点发车的屁话,面带微笑地叫保镖帮他叫一辆车来,而后语气淡淡地道了声谢。

一切做完后,他的神情再次恢复冷淡。

李检和别人说话,总是习惯用一种极淡的温和伪装自己,实际上内心要比表现出来的更加疏离。

他像一只动物园里被人围观已久的刺猬。

不再害怕外界的惊吓,麻木似的敞开柔软的肚皮,袒露给玻璃窗外欣喜的游客。

经历的事情太多,又太过渺小,挖不穿囚禁他的高墙,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麻木像冰冷的潮水,遮天蔽日地把他吞噬。

麻木与冷漠,最不应当出现在检察官身上的词汇。

现实给了试图反抗的李检太多次的重击,他在一次次拔剑指向现实却被残忍折断利剑后,思维逐渐钝化、棱角变得圆滑。

脸上的面具愈发游刃有余,但防备心随之变重,自尊心却强得要命,不肯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心里又藏了太多的事,无力到只能用随和来保护自己早已被风霜侵蚀到骨子里的冷漠。

所以那只早已麻木的刺猬已经很少会在游客面前露出尖刺了。

他更习惯在深夜时、早已闭关的动物园中,在云隐蔽了月色时,偷偷地蜷缩起柔软的身躯,让尖锐又锋利的长刺包裹起自己。

这时候,他好像终于从那一片令人窒息的海底漂浮而上,获得了短暂的喘息。